張萌話音未落,果然,就給趙三插嘴了。
“怎麼,父親今年又不回來了?唉,都這麼多年沒見過他了,長得啥樣都有些模糊了……”張萌情緒突然有些低落。
“多嘴!”病鬼狠狠地瞪了一眼趙三,趙三自知失言,低著頭灰溜溜地包起餃子。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幾個夥計將一箇中年人扭送進來,那人身體瑟瑟發抖,縮成一團,似乎是預料到大難臨頭。
“怎麼回事?”趙三將拿在手上的餃子皮丟了回去,皺著眉頭問道。
今天可是大日子,可別讓幾個不懂事的小傢伙給攪黃了。
“這個混蛋早上在我們的市場出售贗品,被買家當場驗出來了,那個買家現在不依不饒,要我們賠錢,三爺你看下怎麼處理!”一個夥計指著中年人說道。
趙三面沉如水,一張臉鐵青的嚇人。他平時為人嘻哈,但是一旦涉及到生意上的規矩,那就是鐵面包公,任誰來說都沒用。
要知道,張家的明堂可是控制著百分之七十以上的香港古董買賣,平時一再規定不得出售贗品,所有的東西該什麼價就什麼價,絕不虛浮誇大,如果敢出售贗品,那便是後果自負!
玩古董的人,有的眼光刁鑽,有的卻不怎麼樣,圖的就是那份好奇心,他們與明堂合作很大一部分就是衝著張家這一條信譽才來光顧的,這麼多年來,也因此吸引了大量的海外買家。
而今天居然遇到一個往槍口上撞的,如果再在春節讓人添油加醋宣揚出去,那指不定會砸了張家的招牌!
趙三許久不說話,只是猶如毒蛇般死死地盯著面前的中年人,直盯得他滿頭大汗,身體抖成糠篩,趙三爺的名頭他還是有所耳聞的,曾經有個江洋大盜在明堂賣了件價值百萬的晚清瓷瓶,趙三追到馬來西亞,將他的雙手帶了回來!此時看到趙三爺的這兇戾的模樣,中年人面色蒼白,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張萌不敢說話,趙三一般不認真,可認真起來那就不是人,連他都感到心驚肉跳的。病鬼和瘸子輕嘆了一聲,繼續包起餃子,沒有理會大堂裡發生的一切,這種見血的事情還是讓趙三處理得好。
“知道明堂的規矩嗎?”
良久,就在氣氛凝重的快要滴出水來的時候,趙三才輕輕出口。
“三爺,初犯斷……”
“閉嘴!”
一個伙伕搶著說道,卻給一個響亮的巴掌扇懵了,他吐出倆顆牙齒,捂著腫起來的臉,驚慌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有問你嗎?讓他自己說!”趙三冷笑。
中年人跪伏在地上,有些戰兢說道:“初犯斷手,二犯斷腿,三犯斷……斷頭。”
“第幾次了?”趙三面無表情地問道。
“第一次,我真的是第一次!”一粒粒豆大的汗珠從中年漢子的臉上滑下,這幾句話費了他很大的勁頭,才從牙縫裡擠了出來。
“自己動手還是我動手?”
趙三隨手抽出掛在牆壁上的單刀,噹啷一聲扔到中年人的腳下,面色冷漠道,語氣裡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中年人只覺得魂飛魄散,雖然他早有預料,但是這一刻來臨的時候他還是給嚇得面色鐵青,當即趴在地上,磕頭大哭道,“三爺饒命,我實在是走投無路才會觸犯明堂的規矩啊!我們一家半年前偷渡香港,在貧民窟那邊生活窘迫,實在付不起租金。女兒發燒不退,我想弄點錢讓她過個好年,再把住院費交上,這才將主意打在了古董市場。我手要是斷了,怎麼養老婆孩子呀!您放心,欠的錢,做牛做馬我都會還給三爺的,三爺就饒過我這一次吧……”
那中年人怕得嚎啕大哭,張萌有些唏噓,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句話果然不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