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他以前也不是沒請過廚師來,但別人煮的食物,他就覺得味如蠟嚼,只有她煮的不會。
真怪……
瞧著她,不由自主的,他打了個呵欠,只覺眼皮沉重起來。
“喂,要睡到床上去睡,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發現他呵欠連連,她開口提醒。
就和她說不要命令他了,這女人怎麼老聽不懂?
他在心裡嘀咕著,卻還是乖乖起身,走回房裡,趴上了床。
細碎的聲音,從廚房傳來。
他閉上眼,聽著她切菜,聽著她洗米,聽著她燉湯,不覺再次沉入夢鄉。
一覺醒來,眼前出現滿眼的綠意。有棵樹,在他床邊,葉闊枝長,彎垂了下來,綠盈盈的葉面上還沾著些許露水。有那麼一秒,他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處,然後才聽到外面吵嚷的聲音。屋裡有人,除了她,還有別人。他能聽到她的說話聲。
從床上坐起身來,他環顧被擺了好幾株綠色觀葉植物的房間,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睡得這麼熟,沒察覺到有人進門。
他下了床,擰眉走出房間。
客廳裡,人來人往的。
他的屋子,活像變成假日花市一般,好幾個工人不斷搬著大大小小的盆栽進門。
搞什麼?
他懷疑自己的眼睛,卻再次聽見她的聲音。
“不用了,不需要石板或木板當小徑,草皮就好。”
他循聲看出去,只見落地玻璃門外的露臺上,鋪滿了翠綠的草皮。
她站在露臺上,指揮著不知哪來的男人,搬動著巨大的盆栽。
他不自覺上前,穿過滿廳的綠意,走到她身邊,開口問。
“你在做什麼?”
看見他,她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哪裡不對。
“放盆栽啊。”她彎腰抱起一盆美人蕉,轉身回到客廳,眼也不眨的回答:“我早上問過你了,你說我可以放的。”他啞口,卻見好幾個工人扛著超過一層樓高的竹子走過來,其中一個滿身肌肉、黑皮白牙的,還揚聲問:“秋然,這些竹子你想擺哪?”
她毫不遲疑的開口:“外面露臺,靠邊牆那邊,全部排滿。”
秋然?
她竟然讓那人這樣叫她?
剎那間,一股不爽,讓他忘了其它的問題,不由自主的跟在她屁股後頭,質問:“那傢伙是誰?”
“欣豐園藝的小老闆。”她抱著盆栽,穿過客廳,走進他的臥房,再彎進那廣大的浴室。“他是我學長,我請他來幫忙。”
“學長?”學長就可以叫她名字嗎?
“沒錯。放心,我知道你不喜歡有人進你房間,你房裡的都是我搬進來的。”
她將美人蕉放到浴室牆角以枕木和黑色鵝卵石做成的造景裡;那之中早已放了一棵芭蕉和好幾盆蕨類了。她調整了一下位置,然後退後一步,看了一下,回頭問他:“你覺得這樣好看嗎?人家說這是峇里島風。”他傻眼的瞪著她。沒等他回答,她又轉回頭去,看了一眼,宣佈道:“再來株親王椰子和姑婆芋好了,比較沒那麼空曠。”
說著,她轉身走了出去,攔住那名已放下竹子,正在移動客廳裡工具的男人道:“邦哥,可以再幫我弄株親王椰子和姑婆芋嗎?姑婆芋要大一點,看有沒有和人一樣高的。”這豪宅屋頂挑得太高,植物大一點才好。
“沒問題。”那男人露齒一笑,從屁股後面的口袋掏出手機叫貨,一邊道:“我叫大夥兒把竹子排好了,底盆的部分拿枕木擋起來,這樣若是有枯掉的就能直接換,你看看可不可以,不行的話,我們再喬過。”
“謝了,我下次再請你吃飯。”她笑著和那男人揮了下手,轉身走到外面露臺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