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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而自那簾幕中溢位的喁喁細語、淺喚低吟,便如那飄出窗扇的嫋嫋香菸,氤氳著無限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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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素立在高牆下,漫不經心地四下張望著,視線的一角,始終攏在不遠處的那口枯井上。

暮色自四面八方湧來,西邊的天空堆起灰黃的雲,高牆圍住了半幅蒼穹,卻終是圍不住那彌散於府邸的蒼茫與淒涼。

雪後的天氣,總是特別的冷。

秦素仰首看向遠處。

一陣風過,吹落了樹梢上堆積的殘雪,雪沫子紛紛揚揚地灑了下來,瓊林搖曳間,有燈火零星,明滅於枯殘的枝椏。

園中正立著好些青衣小鬟,皆執了長篙,一盞一盞地往樹上掛著燈籠。

此乃秦府特有的燈籠,有一個極風雅的名號,曰“暮朝”。

顧名思義,這種暮朝燈是專在暮色降臨、曙色未至時點起的,那燈籠裡的蠟燭只有小指粗,長不盈一寸,點不上兩刻鐘便即熄滅。

此乃秦氏宗族的傳統,原是以此燈喻指光陰如箭、人生短促,朝暮交接不過一明一滅,用以督促子弟用心讀書。

時至今日,潁川秦氏的風華已然淡去,書卷氣也早沒了,唯這暮朝燈卻儲存了下來,成了府中的一道風景,一年四季、暮暮朝朝,秦府的東西兩院星燈閃耀,曾為春時夜遊最美的風景。(未完待續。)

第089章 暮與朝(緩慢燃燒的C4和氏璧加更)

秦素仰首望著暮朝燈,將懷裡的暖囊擁緊了些,視線緩緩下移,轉向了不遠處的那口枯井,神情中並無多少情緒。

自那日匆匆辭別後,秦世芳已經連著五、六日不曾露面了。

據錦繡得來的訊息說,左思曠這幾日去了臨縣,將秦世芳也一併帶了去。因走得十分匆忙,那合辦族學一事亦就此擱置了下來。

秦素暗自冷笑。

秦世芳對左思曠真是掏心挖肺地好,或許,她是動了真心罷。

然而,這世間一切的卿卿我我、情/情/愛/愛/,皆不過是水上浮煙罷了,經不得一點塵世的風霜。

情可以動,心,卻不可搖。

秦世芳許是至死也不曾料到,今日待她情深意重的男子,明日便會將她逐出家門。

真是痴到傻了的女人。

只是,她一個人傻不要緊,卻不該傻到為了個男人,將孃家全家人皆賠了進去。

可恨手頭無藥,斬不斷這中了情孽的毒根,只得見招拆招。

秦素不無惋惜地嘆了一口氣。

鍾氏那晚去太夫人面前哭訴了一場,還是有些效用的,左四孃的事一經說出,太夫人心中未必便沒有想法。

此外,鍾氏手上掌管著秦府大筆帳目,她若不肯鬆口,那七、八千金的數額,便是太夫人亦要費些思量。

前有鍾氏阻攔,後有那“慧眼”所投密信,秦素推斷,秦世芳應該會安靜好些日子了。

她送去的那份大禮,可不是那麼容易收的。

緩緩往前行了兩步,秦素微揚了頭,佯做欣賞園中的暮朝燈。

那一夜,那詭異的女子悄悄離開東萱閣,又很快折返,觀其身形變化,她扔掉或藏起來的事物,應該不會是小物件,而她棄置東西的地方,離著東萱閣亦不會太遠。

秦素一連歇了幾日,方才挑了這麼個時候,以為畫作取景為名,來到這院門附近散步了一圈,藉以觀察地形。

這一圈看罷,秦素基本斷定,除這口枯井外,再無旁處能夠快速藏得下那樣大的一堆東西。

秦素緩步踱至井邊,以視線的餘光觀察了一會。

枯井上蓋了一張很大的草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