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笑道:“這分明就是讓人做夢嘛。”
沈無崢也笑了笑,道:“不錯。”
“……”
“所以,我那些師兄弟們一個個都把平日裡做夢都不敢想的事情寫了出來。什麼高樓華廈,嬌妻美妾,香車寶馬,奴僕成群,甚至還有人想著,這個莊稼漢已經招兵買馬,稱霸一方了。”
他越這麼說,商如意的心裡卻越是感到一點不對。
這些想法自然是好的,而且,也寫出了各種精彩紛呈的人生,可李通乃河東大儒,有當世鬼谷子之稱,他給學生出一個題目,難道就只是讓自己的學生做夢而已嗎?
想到這裡,商如意看著沈無崢:“哥,你是怎麼寫續作的?”
沈無崢看了她一眼,笑道:“我寫的是,這個莊稼漢的金子沒多久就被人搶走一半,他藏起了剩下的;但後來,也被人騙走。神仙再來的時候,看到他仍和過去一樣,算不上窮困潦倒,也只能種地餬口,勉強度日而已。”
“……”
商如意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她說道:“因為這個人,本質上沒有改變。”
沈無崢點頭道:“不錯。”
“……”
“一個人的所得,是和他的才能匹配的,也就是說,你能得到什麼,都是你值得什麼。換一個世間,換一個時間,你若不精進自身,只憑借一星半點的先知,或者意外的饋贈,根本無濟於事,更不可能改變你的命運。”
“……”
“與人相爭也是如此,就算你事先知曉別人這一次會用這個手法加害你,你躲過去了,可若你自己沒有與其抗衡的能力,難道還能躲過下一次?”
“……”
“說到底,能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
“所以,別說什麼‘未卜先知’,就是一個人再活一次,若無精進,也不會有別樣的人生。”
商如意只覺得醍醐灌頂,心頭大暢。
她嘆息著說道:“所以,李先生的這個題,其實是要告訴哥,還有你的那些師兄弟們,精進當下的自己才是最要緊的。切莫寄望於虛無縹緲的想象,比如重頭來過,回生,又比如,來生。”
“不錯,”
沈無崢點點頭,道:“答了那個題之後,老師就說我可以出師了。所以,我才回來的。只——”
說到這裡,他神情不由得一黯。
只可惜,他就算回來,也沒能趕在商如意定下婚事之前。
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看著商如意與宇文曄之間的默契和甜蜜,他也只能讓自己放下心來,然後說道:“如今看來,那道題目,倒正應了今日。”
“……”
“而且,我對老師所出那個題目的續作,是那個莊稼漢尚能勉強餬口度日,老師說,我仍有一念之仁。但其實不論是我,還是老師,又或是你都應該明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尋常強盜若真的去劫了他的金子,是不會留下活口的。”
“……”
“那,還只是金子而已。”
那,還只是金子而已。
這句話,顯然說的不是金子,而是他們現在所面臨的——
沈無崢接著道:“太子之位的爭奪,皇權的爭鬥,歷朝歷代都是最兇險的。虞明月有攪弄風雲的本事,可一旦失去庇護,她就什麼都沒有了,反倒會惹禍上身。”
“庇護,”
商如意道:“哥說的,就是漢王?”
沈無崢神情慢慢凝重起來,長嘆一聲,道:“我不知道那虞明月是如何說服有修佛之心,這些年都一直在外遊歷的漢王重新回到這個紅塵道場是非地來的,只是,從這一次受陽之戰來看,宇文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