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舞悵然措敗的身影,心情就好不起來,那副弱柳依依,梨花攜雨的模樣,讓他心頭一股鬱悶之氣難於舒發。搖了搖頭對身邊女人擠笑說道:“沒事,走吧,肚子餓了。”
被牽著出禁城,藍倪兒水眸粼粼上睇著他,瞧見他總是不經正的臉龐嵌著一股嚴峻,也不明白自已是怎麼呢?他露出那種流氓笑容和舉指,她氣惱的緊。但現在他正兒八百嚴峻威峭,她又心煩的難受。自個兒到底是得了何怪病?怎就不論怎麼看他都舒坦不起來?
在熙熙攘攘百姓驚詫又玩味的目光下,兩人相攜返回了府邸,彼此沉默無語地坐於廳中椅上沉思,隨著嬤嬤來稟膳,又一起用了頓寂靜午膳,返回主臥閣內,藍倪兒心頭是煩悶之極,喚停為他寬衣的侍奴,深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你到客房去睡吧。”
名義上雖然是她老公,但掌實權的卻是她,阿真聞此不容反駁的命令,馬上便把脫了一半的外服穿上,不多言語道:“那就帶路吧。”
“阿奴兒,把額駙帶到南廂房居住。”藍倪兒很是煩躁,草草吩咐便端坐於妝臺上讓侍奴卸妝。這個男人她怎麼看都不順,不管是何樣都讓她煩悶之極,既然如此,那還是分開一點比較好。
剛才她卻實是起殺意了,真是太奇怪了,就是當年阿球球惹極了她,她也只是桶了他八刀,且刀刀都不是重要部位,並不想要他的命。可這個男人只是不聽話而已,竟然讓她起了從來沒有過的殺人之意。一面氣惱他地痞無賴,另一面卻煩躁他威嚴正經,還有一面,他一按規矩之禮來對她,那副疏遠樣,更讓她氣的都不像自已了,她到底是怎麼呢?
蔚藍郡王府的南院很是清幽,樓宇畫閣、山水墨林之景,比東院還要美上幾分,被引領來至的阿真喚退了婢女,自已脫下郡王繁瑣服飾,躺於床上醞釀睡意同時,耶律舞那副悽婉模樣從腦中掠過,自然就想起懷有他骨肉的婷兒。
現在婷兒是不是比耶律舞更楚苦,眼淚是不是已流乾流盡了?還沒從婷兒的楚苦眼淚裡收回悲悽,哀哀苦等不到他的翩兒呢?她是不是也夜夜以淚洗臉?然後是憫兒,想到憫兒他糾擰的一顆苦心臟,滴下斑斑血漬,一個女孩子家家,竟為他去拋頭顱灑熱血,沾著一手血腥,和那些圓滑老道的奸臣們周旋,他還算是個男人嗎?三個女人,一個傷心流淚,一個失了誠信,一個則為他掄起鬼斧刀。他林阿真算是個男人嗎?
第160章《給我錢去嫖》
煩!在眼淚要滴落下來,毅然翻身從床榻上坐起,著單溥褻衣,赤腳跨出廂房,往廂房後的大片翠草湖泊走去。
空曠的綠茵隨著午時秋風起起伏伏,三五成對桑榕,泛黃枝芽沙沙沙作響,碧波清湖皺起陣陣漣漪,景緻是悠美沁人,世界一片寧靜閒遐。
“該死!”走於一株巨大古樹下,阿真仰頭凝看呈枯黃色的濃密葉子,雙眼一陣迷糊中,咬牙咒罵:“是那個大騙子說的?什麼想哭時仰起頭,眼淚就會倒流回去?根本就是腦袋被門擠過的論調,該死的!自已一個大男人哭什麼?”
可是眼淚卻無法讓他選擇,緩緩凝聚地迷上眸子,漾漾泛起了皺摺蒸霧,滴滴從眼眶爭先奪出,沉沉溢墜於萋草綠波之內。
“數聲鶗鴂,又報芒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莫把么弦撥,怨極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方未白孤燈滅。”
剎那間,阿真淚流滿面,跪倒在巍峨古樹下,挪坐於萋萋綠茵上,隔霧慘看泛粼碧湖,遠聽風沙葉響,世界一片詳寧,大地如此安靜,淚嵌齒牙,越想越痛,越想淚越急,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