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回去吧。”渺渺說。
裴越站在比她高一級的臺階上,臉揹著走廊裡的燈光,模糊不清,只一雙眼睛格外地亮,“你再親親我——”
“裴越,別胡鬧!”渺渺板起臉。
可裴越壓根不買賬,“就親一下,我保證不胡鬧!”他還像個孩子似的伸出右手作保證,然後俯下身,將臉湊到渺渺面前,輕輕地說,“渺渺……”
渺渺看了下身後,那裡是黑洞洞的樓梯,沒有人經過,然後飛快地在裴越的唇上啄了一下,但,唇一碰上他的,他就像渴水的魚一樣貼上來——
“唔。”渺渺悶哼了一聲,就被壓在牆上吻了個徹底。
真的很刺激,年輕的老師和優秀的學生,在暗的樓裡口,冒著隨時被人發現的危險,極度繃緊的神經,類似“偷情”般的刺激,讓感官更加敏銳,急促的呼吸,咚咚的心跳,唇上的酥麻,清甜的津液——全部都交織在一起。
等到彼此都氣喘吁吁,不得不分開時,兩個人都豔麗得像是開在暗夜裡的毒花。
“小混蛋!”渺渺氣捶了他一下,不過她那兩頰豔紅雙唇微腫的模樣,反而更像調情。
裴越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輕輕地握住渺渺的手指,“渺渺,這個星期天下午‘盛唐’有一個畫展,你陪我去。”
渺渺皺著眉。
“渺渺……”他的語氣又軟下來了。
“知道了,趕快回教室吧。”渺渺不想再在這裡跟他沒完沒了,這要真被有心人看到,那可就誰都不好過了。
“那我回去了啊。”他還知道見好就收。
渺渺點點頭,等裴越回了教室,她也轉身去了辦公室。
誰也不知道,這一禁忌的一幕被一雙眼睛全部看得一絲不漏。
文革是真沒想到啊,他剛回學校就讓他看到了這麼一出好戲。
那天他跟著吳水永回家之後,誰知道居然發起燒來,本來沒什麼事,但他媽媽大驚小怪,非要他在家休養了三天,反正他也不太想去上學,就順勢答應了,今天晚自習前才回來,這不,只不過出來透個氣,居然就被他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東西。
旗渺渺和裴越——
他們什麼時候搞上的?呵呵,這旗渺渺厲害哇,裴越這麼個不近女色的小神仙樣兒的人,居然會黏黏糊糊地說“你再親親我”這種噁心巴拉的話,這還是裴越嗎?
也真夠大膽的,這在學校呢,就公然親得忘我,不過,也得承認,剛才那一幕真的挺養眼——俱是出色的人,纏在一起那叫一個嬌豔、激情,壓抑的喘息,□的津液吞嚥聲,就是文革站在上面的樓梯口,看得也心頭火起。
但不知怎麼的,心裡面就是有點兒不舒服。
事端
“盛唐”是一家高階咖啡館,店主幾乎將“中國元素”玩到了極致。盛世大唐,究竟盛在哪裡?在李白的詩篇和懷素的書法裡?在胡旋舞瘋狂旋轉的裙襬裡?在“花在盈尺”“頭重欲人扶”的牡丹花裡?在三彩華麗的色彩裡?在女俑豐腴得幾乎膨脹的臉龐裡?
“盛唐”在圈子裡非常有名,出入的都是有名望有地位的人。
這回在“盛唐”的這個畫展,聽說資助人是個歸國華僑,這個華僑本身還是個畫商,特別欣賞有才華的年輕人,畫展展出的其實都是些還籍籍無名的新銳畫家的畫。不過這個華僑不愧是商人出身,前期宣傳做得相當到位,跟媒體的關係也打得很好。恐怕這次畫展後,這批原本值不了多少錢的畫會成倍地往上翻。
藝術這種東西,最是虛無縹緲,這個世上能有幾個梵高,幾個畢加索,幾個像裴越這樣有靈氣的人?無非是媒體評論家說什麼,就一窩蜂地捧得老高或貶得一文不值。
渺渺和裴越約了在“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