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些不自然。而張越品味著朱棣這種狂熱地自信,終於明白為何如漢王這般悍將亦不敢動起兵地歪心思。
雖說之後的仁宣之治被人一直推崇,但要破除某些積弊,便只有從朱~開始。只有這位天子方才有改洪武舊政的魄力,只要能真正讓朱~動心,便如同開海禁一樣,一樣樣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做起來。而經由這一次的事情,天子對權閹宦官那種毫無保留的信任,想必也應該削減了不少。如黃儼這種跟隨了幾十年的老心腹都不能保證,更何況別人?
“朕自登基以來,北平蒙古,南定交趾,西洋諸國望風臣服,東洋小國入貢稱臣,可是你們,你們這些跳樑小醜竟然敢打朕的主意,竟然敢用一份狗屁不通的東西冒充遺詔!劫部院大臣?劫公侯勳貴?你們問問你們那個要擁戴的主子,朕這個皇位他敢不敢坐!”
此時此刻,趙王朱高燧終於再難以抵抗那種沉重地壓力,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涕泣交加地連連叩:“父皇明鑑,兒臣從來沒有指使過他們,都是他們自己想出來的歪主意!如今大哥和二哥都不在京師,他們這些逆黨要擁戴皇族自然只能把主意打到兒臣身上,可兒臣……可兒臣實在是冤枉!什麼遺詔,什麼火藥,什麼擁戴,兒臣根本一丁點兒都不知情!”
“你不知情?”朱棣冷冷看著這個幼子。疾步上前一腳將其踢了一跟斗。隨即怒罵道。“當初你母后在世地時候就說過你頑劣。就說過要多多管教你。朕一直都沒怎麼留心。只以為你長大了就會懂事。可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文不成武不就。你哪一點像我!”
儘管這一腳很是不輕。但比起那種冷冷地不理睬地態度。捱了這一腳地朱高燧反而覺得鬆了一口大氣。他看慣了自己父皇殺人地情形。那時候殺地是別人。輪到自己地時候才知道單單那種凌厲地目光就能殺死人。這一刻。他沒有注意到黃儼懇求地眼神。也沒有注意到李茂芳憤怒地目光。他只知道。眼下可以先把自己摘出來。
“父皇。這些傢伙不都說孟賢主謀。孟三聯絡嗎?這孟三分明是招搖撞騙。父皇也可以問孟賢兒臣究竟是否知情。要是他說是。兒臣任憑父皇處置就是!”
朱棣原本就希望相信朱高燧並未參與此事。這會兒聽見這麼一說。頓時有些心動。轉頭看了看垂頭低目地孟賢。他卻沒有問。而是看向了另一個方向。
“楊榮。你說趙王是否和這些逆黨同謀?”
“回稟皇上。趙王天璜貴冑。興許真是被這些小人矇蔽了。”
“金幼孜!”
“皇上,此乃皇上家務事,臣不敢妄自揣測。”
“哼……呂震!”
“臣以為趙王有失察之罪。”
見朱棣沿著一群文官一個個問過去,張越不禁心道慶幸。還好杜既不是六部大臣,又不是內閣學士,不用在如此寒冷的晚上站在這裡,也用回答這種異常棘手地問題。如果杜站在這裡,他這位從來和圓滑無緣的岳父兼恩師極有可能會不顧皇帝地心意直截了當地說——“趙王倘若不知情
等挾一傀儡號令天下,就不怕天下勤王之軍?”
然而,還不等他那股慶幸勁頭過去,他就忽然對上了一道冷冽的目光:“張越,今日奸你功勞最大,你告訴朕,趙王與這些逆黨可有牽連?”
張越沒想到朱棣兜來轉去,竟然會挑出他來。電光火石之間,他瞥了一眼一眾文官,心中琢磨起了他們地回答。楊榮呂震之輩可稱得上是狡猾透頂,一個避重就輕,另一個則是扣上了一個可輕可重的罪名,但要說心意卻是都希望趙王倒黴。至於金幼孜這會兒把問題推回給皇帝反而愚不可及,這當口要麼落井下石,要麼拉趙王一把,最不需要的就是和稀泥。
此時此刻,他也看清了那些公侯伯的表情,英國公張輔巋然不動,保定侯孟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