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平淡,聽起來冷沁如冰:“那也不是真的,催眼術中有一種催眠邏輯現象叫‘雙重’幻覺。其表現就是在催眠師的指導下,被催眠者幻視見一個人,而這個人正在步入室內。這就是雙重幻覺催眠邏輯。”
秦漫不能呼吸了,怕每一次呼吸都會哽咽出聲。
她可以連命都捨棄,奮不顧身的盜來那些東西為了什麼?夢裡顧長康告訴她:“其實我從來沒想過一天娶一個老婆。”她也從不奢求大福大貴。可是,為了保全他的性命,有些事情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只能奮力向前。
當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如願所償的時候,卻伸來一隻手用力將她搖醒。告訴她,不過一場夢,可睡夢中的千瘡百孔只令她唏噓不已,到現在還忍不住隱隱作痛。
秦漫蹲到地上,終於無聲哽咽。
這樣致命,就因為她愛他。所以成了獵殺她最好的武器。
(006)
那些她以為最美好的記憶,已經被她鏤刻到心裡,都成了斑駁的印記。
覺得挫敗,想要揮手抹去。卻無論如何觸及不到自己柔軟的心臟,只覺得疼,茫然又不知所措。
秦漫一路意氣風發,怎麼都算驕傲的女人,不想孤注一擲的愛情,錐心刺骨之後滿盤皆輸。
阮江州伸手拉她,他要離開了,想告訴她家裡什麼都有。
秦漫如夢初醒般跳起來,揚手打了他一巴掌。
這一下將兩人都打怔了。
秦漫沒有善罷甘休,撕扯他的衣服動起手來。拳頭像雨點一樣,一下比一下密集的砸到他的身上。
直到氣喘吁吁,阮江州攥緊她的手腕鉗制住她。她的呼吸輕淺,暖暖拂在他的臉上,卻泛著輕微的痛觸。眼睛也像生了冰,乾瘦的手指緊緊抓著他雪白的襯衣,顏色詭異的發白。
喘息著一字一句:“阮江州,我一定會殺了你!”
阮江州愣了一下,但還是說:“等你有這個本事再說。”他一臉雲淡風輕,彷彿一切陰謀詭計都是再尋常不過的事。只是提醒她:“別試圖逃跑,沒有用的。”
她被囚禁在這裡了,沒有他的允許不準踏出這棟房子半步。縱使她有滔天的本事也不過一個小小的造夢師,和這些隻手摭天的權貴比起來,實在微不足道。
密碼鎖悄然關合,整個房間安靜下來。
秦漫蜷縮在地毯上,半側臉頰扎進柔軟的長毛地毯中,渾身軟綿綿的,好像在發燒。
到了這一刻她仍舊不相信是真的,人總有恍惚的時候,如夢如幻,是真的,為什麼就不能是假的?
她做這一切為了什麼呢,顧長康再怎麼玩世不恭,可是不是那種無情無義會拋下她走掉的人。
“漫漫,出來陪我走一走。”
自心底裡發出的聲音,彷彿是幻聽,秦漫卻掙扎著坐起身,喃喃說:“好。”她可以陪他去任何地方走一走,不管什麼時候。
可是他在哪裡?
秦漫看不到人瘋了一樣衝上樓,她分明聽到顧長康的聲音,似頑劣的京片子,字裡行間永遠透著一絲痞氣。她將門一扇一扇的推開,重重的摔到一邊,看到空無一人的房間後再馬不停蹄的去開另一扇……
直到最後一扇門開啟,望到地板上悽惶的月光,也像照在天涯的兩端,她終於看盡絕望,如同一把刀子剜在心口上。這樣的疼意,再深重的夢魘也該醒過來了。
自欺欺人是最愚不可及的事情。
不得不相信顧長康是真的死了,否則阮江州沒有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短兵相接,她敗得慘烈,而且渾然不知。她怎麼對得起顧長康?即便是在夢裡,他也不止一次的提醒她,離阮江州遠一點兒,他為此煞費苦心,而她不以為然,只以為是短暫的放縱,因是夢裡,所以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