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又將前世自家用的犁之類的農具一一記下來,包括務農的經過,她也不知道有沒有用,姑且先記下吧。
苗人等少數民族自有一套自己紡織染色的技藝,那些布料的顏色要比外面的要鮮豔得多,而且長久的不會褪色,她曾聽外祖母說過,以前貧窮壯族姑娘一輩子也許只有一套鮮豔的衣裳,從出嫁起穿到死亡……也許這會成為商機。
……
梁宜梅細細的將這些東西在燈下記下來,侯雲平的臉色卻越來越黑,看了看已經暗下來的天色,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還是上前輕輕地抽走梁宜梅手中的筆,道:“有什麼還是明天再寫吧。”
侯雲平打斷她道:“你不餓,孩子也餓了”
梁宜梅只好隨著侯雲平去吃飯,回來剛坐到凳子上,侯雲平就皺眉,梁宜梅連忙擺手道:“我不寫字,我只是看看有沒有什麼錯誤的。”
侯雲平面上一鬆,就接過道:“我幫你看吧。”
侯雲平眼裡閃過異色,徐潤新來找妻子,他自然知道原因,不過他並不覺得他們能做什麼,沒想到妻子對南疆卻也有一定的瞭解。
侯雲平神色微重,細細地看完了,回味了一下,道:“這些東西你都是從哪裡看的?”
“是我自己想的啊。”梁宜梅理直氣壯地道。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因為這的確是她自己想的,當然是借鑑了前世的經驗。
侯雲平眼裡閃過笑意,“寫的不錯,”但還是道:“只是不太符合南疆的情況。”
“有哪裡不符的?”梁宜梅前世可是土生土長的廣西人,所以這句話問的理直氣壯。
侯雲平嘆了一口氣,雖然的確寫的不錯,放在其他的地方應該更有成效,只是南疆……果真有些小孩過家家的意味,“南疆土地貧瘠,而且春旱夏澇秋旱,你說的兩季水稻根本不可能,別說兩季,他們一季的收成好些就不錯了,而且南疆多蟲,水稻剛抽穗的時候就是害蟲最活躍的時候……那裡生存的條件很差,男子的普遍壽命都是四十左右,勞力也很少,牲畜更少,靠人是不可能完成這麼多活的……”
侯雲平短短的一席話將梁宜梅打回了原點,梁宜梅嘴巴闔了闔,才知道自己太想當然了,前世村裡修有水庫,雖然避不掉春旱秋旱,卻比現在好多了,前世有農藥,各家各戶有牛,還有機器……
侯雲平見妻子蹙起了眉頭,就嘆了一口氣道:“當年我也在南疆呆過,那裡的人的確過得很苦,北地的人雖沒有米麵,總是面臨著韃靼的劫殺,卻也練就一身武藝和虎彪的性子,有肉吃,可是南疆……”南疆雖然也民風彪悍,卻沒有米麵,也沒有牲畜,只有無盡的山林……
侯雲平不願妻子為難,放下手中的東西,攬她入懷,“你今天也累了,還是先睡吧,明天再想,要是想不出來,再和其他人討論一下。”
梁宜梅無知無覺的被侯雲平帶上了床。
梁宜梅閉著眼睛,卻沒有睡著,無論如何,她還是要試一下
沒過多久,梁宜梅找來徐潤新,有些歉意的將自己的計劃告訴他,“……這樣一來,也許終我們一生也不能讓他們走出貧困。”
徐潤新卻滿臉堅持道:“你不也說了嗎?只是可能,縱使我們不行,總還有後人的更何況,多多少少還是有些改善的,不是嗎?”徐潤新滿眼期盼的看向梁宜梅。
梁宜梅一愣,繼而也堅定的道:“你說的對”
“徐哥哥為什麼要這麼堅持?”徐潤新一向看得開,很難見他對一件事這麼執著過。
徐潤新臉色一黯,“兩年前我就想這麼做了,只是一直拿不定主意,這次還是再去了一趟廣西才下定決心的。”
到底還是沒有說為什麼會這麼做。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梁宜梅不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