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樣很可能會被對方理解成諂媚討好,但誰又不喜歡因為幾句話而被人記得呢?
「什麼時候?」一個年輕而又富有威嚴的聲音很突然地冒出來。
音色是極好聽的,唐蘊短暫地愣了愣神,迅速反應:「這不重要了匡總,反正之後我會重新認識你的,很抱歉,剛才路上出了點意外,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現在開影片聊?」
錢難賺屎難吃,他豁出去了!
「可以。」匡延赫語氣淡淡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此時此刻,唐蘊正坐在工作人員的車後排,趕往4s店,所幸的是他公文包內常年備著副耳機。
影片連上,駕駛員十分體貼地將車載音樂關了,唐蘊道了聲謝。
閆楚先出現在畫面裡,她的形象與唐蘊刻板印象中的年輕女領導截然不同,她沒有長而飄逸的秀髮,也沒有端莊的襯衣西服,一件灰霧色的圓領衛衣套在她平直的肩膀上,顯出幾分隨性。
她的頭髮不過耳,一張臭臉板著,像個能抗滅火器去gay吧救火的鐵t。
「你這造型挺酷的。」唐蘊的評價發自肺腑。
「嗯,」閆楚笑了笑,很風趣地回道,「有品味的人都這麼說。」
她將手機橫放,坐在副駕的人也出現在畫面裡。
唐蘊對上了一雙英氣的,頗有侵略感的眉眼,匡延赫比他想像中年輕太多,或許還不超過三十,他的面板白淨,眉骨很高,有點兒像混血,捲曲的頭髮用髮膠抓過,但並不是多麼沉穩的造型。
比起集團高管,他更像是一個沒有睡飽就被經紀人拖起來強行做了造型,也沒來得及吃早點的,心情很不好的藝人。
唐蘊閱男無數,還是猝不及防地被這人驚艷了一下,他剋制住自己胡亂紛飛的思路,言歸正傳:「你們當時和建築公司簽訂的合同啊,供貨單什麼的都在的吧?」
匡延赫向閆楚遞了個眼神。
即使隔著螢幕,唐蘊都能感受到一股極強的壓迫感,那是常年身居高位者的氣場。
閆楚點頭道:「啊,都在的。」她抬起手中檔案袋說:「我今天都帶來了呢。」
唐蘊耐心聽取事件經過與訴求。
過程中,他不太能直視匡延赫的眼睛,不僅是他的長相過分英俊,還有他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疏離感,會莫名地帶給人一身寒意。
他的眼底彷彿藏有一個漩渦,但凡一個不注意,就要被吸進那片探不到底的深海。
在交談間,唐蘊得知向恆集團和寰宇建築已有多次合作,先前的工程質量從沒出過問題,且寰宇的服務態度一向很好。
閆楚懷疑這次的問題與寰宇建築去年年底爆發的大規模人事調動有關。
「核心層遭遇大洗牌,手底下的人不是被裁就是降薪,只能在材料上做做手腳。」
唐蘊點點頭:「也有可能。」
「我不管他們有什麼難處,所有的一切都不是質量不合格的理由,我要的是一個結果,一個令我滿意的結果。」匡延赫的聲線很冷,要將人凍透似的,「至於過程是怎樣的,我不在乎。」
閆楚撥出一口氣,不敢亂說話了,只強調了一遍:「反正我們的訴求是對方賠我們三千萬,剩下的就交給唐律師負責啦。」
「這個金額的話,其實是要第三方機構做鑑定的……」
唐蘊的話音戛然而止——
畫面裡,匡延赫正在喝礦泉水,他的脖頸修長,襯衣領口蓋不住的地方,貼著一片接近膚色的膏藥貼。
那不是昨晚上他為小啞巴貼上遮草莓印的嗎?怎麼匡總身上也有?
第四章 荒謬
唐蘊冒出一身雞皮疙瘩。
如果小啞巴是匡延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