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曾派人遍尋三山五獄,四海八荒,卻未獲家父一點蹤影,那時候我已一歲多,母子倆相依為命,家中生活更見艱苦,我那位舅舅起先時常接濟,後來索性把我們母子倆連家中唯一的老僕人接到他家居住,豈料未出一月,我那位舅舅家便遭了慘禍,一家老小二十餘口盡被殺害,只有家母帶著我趁著夜色逃離,未遭毒手,倖免於難……”
溫飛卿雙眉微揚,嘆道:“好狠毒,這是誰下的手?”
李存孝搖頭說道:“不知道,只知道那些人為數不少,而且身手奇高,殺光我那位舅舅家三十餘口不過片刻工夫……”
溫飛卿道:“令堂也不知道行兇的是誰?”
李存孝道:“當時家母只顧護著我逃出,那還顧得察看別的。”
溫飛卿道:“這些都是令堂告訴你的麼?”
李存孝道;“不,是家師!”
溫飛卿怔了一徵:“令師?那麼令堂……”
李存孝兩眼之中淚光隱現,道:“據家師說,家母帶著我脫險之後即抱著我到一處深山古剎中懇求家師收留,家師修為高深,明知這是一件罪孽,一場劫數而不肯收留,而家毋長跪不去,且白剜心脈以血餵我,只求我不死,只求家師收我,家母流盡最後一滴血,家師也同時點頭……”
溫飛卿揚眉道:“令師為什麼非等這時候才點頭?”
李存孝搖頭說道:“當時家師盤坐在大雄寶殿中,家母跪在天井裡,夜色太濃,家師並不知道,也未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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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影成雙
溫飛卿道:“原來如此,那就不能怪令師了。”
李存孝道:“家師對我有恩,家母對我恩更重,要不是家母那一滴滴的血,我早就餓死在那深山的古剎裡了。”
溫飛卿道:“令堂令人肅然起敬,一行驚天地位鬼神,母愛是世上最偉大的,無物可以比擬,無語可以形容。”
李存孝道:“是的,姑娘。”
溫飛卿道:“你那位舅舅全家三十餘口盡遭殺害,毫無線索,老人家也已去世,無人向令尊解釋,那血仇豈不可追索,那冤枉豈不也永沉海底……”
“不,姑娘,”李存孝道:“只要找到兩個人,那血仇便可追索,那冤枉也可昭雪。”
溫飛卿道:“只要找到兩個人?那兩個人?”
李存孝道:“一個是我家那老僕人,一個便是那張遠亭。”
溫飛卿道:“怎麼,你家那老僕人沒遇害?”
李存孝道:“據家師說,家母身上留有血書一封,血書上將前因後果寫得十分詳細,血書上說,家母事後曾返回我那位舅舅探視,看看有沒有幸免於難受了傷的需要救助,結果發現我那位舅舅一家三十餘口盡遭殺害,獨不見我家那老僕人的屍身,家母認為他未遇害,也以為他可能看見了那些行兇人的面貌……”
溫飛卿道:“事隔這麼多年了,就算他當時未遇害,現在是不是還在呢?”
李存孝搖頭說道:“那就不敢說了,萬一要是他死了,這唯一的一點希望也就沒有了。”
溫飛卿道:“那張遠亭又是怎麼回事,找著他怎麼就能夠澄清誤會,找著他又怎麼就能昭雪冤枉?”
李存孝道:“如今這‘鐵片巧嘴’張遠亭,就是當年的‘千面空空’張百巧,他曾經夜入我那舅舅家竊取一件傳家至寶,結果誤取去家母的一個紫檀木盒,據家母留的血書上說,那個紫檀木盒裡面的東西可以澄清誤會,昭雪冤枉。”
溫飛卿道:“那個紫檀木盒裡裝的是什麼,可知道麼?”
李存孝搖搖頭道:“這個家母在血書上未說明。”
溫飛卿眉鋒微皺,道:“據我所知,‘寒星門’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