嗎?
他微不可覺地頜首,是這樣的。
原來是這廝狗拿耗子,多管閒事。若素垂下眼睫,捧著大麥茶慢慢啜飲,暗暗咒一句,喝水嗆死你!吃飯噎死你!
安亦哲覺察若素不悅,微笑,“英生,溫琅還在忙?”
“要不是我家溫蒂善良,總覺得結婚那天我們兩個跑掉,叫你一力支撐,她過意不去,一定要請你吃飯作賠,我才不請你來打擾我的二人世界。”英生哼一聲。
這時有女子溫潤的聲音傳來,“本來就不對,請亦哲吃飯是最起碼的賠禮。”
若素循聲望去,只見一個將面板白皙,珠圓玉潤的女子,穿簡單衛衣牛仔褲,套一條白圍裙,端著托盤走進客堂間。伊眉目淺淡,笑容溫柔,可是一雙眼,透出掩不去的幸福。
若素忙起身相幫佈菜。
圓潤女子道,“哪裡好叫客人忙的?你坐你坐,一歇歇就好。”
“溫琅一起吃罷,”安亦哲微笑,又對若素道,“這是此間老闆,溫琅。溫琅,這是若素。”
席間英生與安亦哲喁喁交談,哪家公司打算開發某個地塊,周邊房價恐怕隨之水漲船高,哪位領導年屆退休,誰最可能接替他的位置,國際油價漲漲跌跌,國內油價卻始終未能與國際接軌……
若素對這些話題不感興趣,只顧埋頭悶吃。
老闆溫琅燒得一手好菜,頂好吃是一隻紅燒蹄髈,酥而不爛,肥而不膩,湯汁濃而不稠,甜鹹適中,十分下飯。
若素一人幾乎吃掉半隻蹄髈。
她平時不捨得買大肉,一頓吃不掉口味便大打折扣,媽媽又不能吃太油膩,她幾年來,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好吃的蹄髈。
一旁老闆溫琅替若素盛了一小碗湯放在手邊,“茉莉花茶雞片湯,解膩的。”
“謝謝。”若素喜歡溫琅身上的溫馨感覺和家的味道。
溫琅便微笑,眼睛彎成兩泓清泉,並不多說什麼,她的處世哲學是,你不說,我便不問。
她看得出安亦哲與若素之間那若有似無的距離。
安二此人,她接觸有限。然而只那麼有限的幾次接觸,已經足夠教人認識到此君的手段。他若有心,誰也逃不出他的算計。他並沒有在席上刻意與若素表現親暱,但與英生的交談,沒有避諱若素。
分明當若素自己人。
思及安君對自己人的所作所為,溫琅為埋頭苦吃的若素捏一把汗,不過到底吃不準安二對若素的用心,只好對若素說,“喜歡的話,經常過來吃飯。”
或者英生偶爾會對若素透露一些關於安亦哲的內幕。
若素點頭稱是。
安亦哲聞言,笑睨溫琅一眼。
吃完飯,用過水果,安亦哲同若素起身告辭出來。
英生一副“趕緊走,我要享受二人世界”的猴急表情,反是溫琅,不急不徐,將兩人送到門口。
從食肆出來,安亦哲負手與若素在弄堂裡慢慢向外走。
“英生是我發小,溫琅是他太太,你先認識起來。以後出席活動,也不至於全然都是陌生面孔。”他淡淡說。
若素抬眼,籍著弄堂裡昏暗的路燈,凝視他的側面。
這個男人有一張稜角分明的臉,可是,並不咄咄逼人。如果她不是四年前認識他,而是現在才與他相識,若素想,只為他的皮相,她也會被他迷惑。
誰想得到他曾經在安全機構任職,眨眼之間可以制服高大洋人?
“安亦哲,你是認真的?”若素在兩人走到車前,安亦哲準備開門上車前,出聲問。
他與她,隔著汽車,兩兩相望。
片刻以後,他微笑點頭,“是,我是認真的。”
“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