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萬已是她一年工資。
“好。”不料安亦哲爽快答應。
“有病。”有錢有勢的人都有病!若素仇富地想,不斬他的衝頭,斬誰的衝頭?!
安亦哲聽了,不過淡淡一笑,帶著她下樓,將她推進一間房間,對閒坐玩手掌遊戲機的化妝師說,“武二郎,麻煩你替她把衣服換了,化一化妝。”
那一身偽娘氣質的男化妝師肉眼可見地打了個寒噤,乖乖放下手中PSP遊戲機,上前來替若素挑衣服化裝。
趁若素坐在椅子裡任化妝師搓扁揉圓的機會,安亦哲向若素交代大致情形。
“新郎是我發小,一貫任性妄為,婚禮上偕同新娘,扔下數百賓朋,不告而別。”說的時候,一雙眼的眼風,似笑非笑,掃向化妝師,惹得化妝師手一抖,唇線描偏,只得抹了重畫。
安亦哲微笑,“救場如救火,不能放任這一場婚宴沒有男女主角,只好麻煩你陪我下來,充一下場面,為賓朋提供點茶餘飯後的談資,以免他們無聊,追究新人的去向。”
一直閉著眼的若素聽了,忍不住揚起粘有假睫毛,感覺沉重無比的眼皮,望向他。這個人有這麼好?願意犧牲自己,為發小打掩護?!
若素不信。
安亦哲只做沒有看見若素懷疑的眼神,繼續交代注意事項。
“你是我今晚的女伴,因工作關係來得晚些——你是聰明人,想必應該知道怎樣配合我說場面話。”頓一頓,他淺笑,“應付不來的時候,便多多談論英國文學,大段引用原文,我保證所有人都會保持微笑,顯示自己有高深的文學素養,可是決不會糾纏你太久。”
那叫武二郎的偽娘化妝師聽得渾身顫抖,忍到內傷。
若素嘴角隱隱抽搐,重又閉上眼睛,忽然在內心裡提醒自己,拿了錢老實走人,再不要同此人有任何牽連。
等化妝師在若素耳邊輕聲說,“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若素輕輕張開眼睛,站起身來,望進一人高落地鏡中,剎那間只覺雲湧風動,將一身低沉平淡一掃而空。
鏡子裡是一個清豔照人的年輕女郎,臉上妝容若有似無,乾淨清新,一雙眼睛被濃密纖長睫毛襯得,如同天上寒星,熠熠生輝,挺直鼻樑,飽滿嘴唇,長髮悉數綰在腦後,露出線條優美的潔白頸項,穿一件微露一抹酥。胸的湖水色曳地晚禮服……
若素閉一閉眼睛,原來真是佛要金裝,人靠衣裝。
不過一件衣服,換一個髮型,略施脂粉,樓上鎮日打掃房間的女傭也可以如同公主般高貴,怨不得那些頗有幾分姿色的女孩子,搶破了頭也想嫁進豪門去。
的的確確,有如雲泥之別。
安亦哲不動聲色地上前,弓起手臂,示意若素竟手放進他的臂彎中。
兩人身後的武二郎動了動嘴唇,可是看到鏡中安亦哲淡然掃來的警告眼神,趕緊伸手在嘴邊做一個拉拉鍊的動作。
安亦哲微笑著最後叮囑,“出去以後,記得叫我亦哲。”
化妝師只能眼睜睜看若素挽著安亦哲,開啟休息室的門,走了出去,然後在心裡為女孩子嘆息,傻姑娘,你自求多福罷。
4。他不知道
安亦哲送若素到地鐵站,放若素下車。
望著若素很快融入人群消失不見的纖細身影,他輕輕眯了眯眼睛。
他本打算直接送若素回家,然而被她明確拒絕。看著若素洗去淡妝之後,平息憤怒,死水無瀾,枯井似的一雙眼睛,他嘆息一聲,“我身上現在沒有那麼多現金,你要我送到酒店,還是府上?”
若素的反應,是取過一張酒店便箋,寫下一串數字,“這是我工資卡號,直接存在裡面就可以了。”
安亦哲從上衣口袋中取出那張便箋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