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束手待斃,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趙嶽山一聲長嘯,身形如一陣清風般化入一片劍影之中,淡成虛無,在他身形掠過的空間裡,斷瓦碎木迸裂而起,如同被一道颶風捲起,變得粗暴而狂野;又像是一張巨獸的大嘴,以迅猛之勢撲前,似要吞噬這天地中的一切生命。
距離在此刻已不成為距離,甚至也沒有了時間的界限,整個虛空中都被無盡的壓力所充斥,欲爆欲裂。
刀,宛如半弦之月,從一個玄奧莫測的角度生起,切入這動盪的虛空,簡單而有效,使得這虛空裂出了一道深邃而幽遠的洞痕。
“當……”刀鋒與劍尖在虛空的中心發生了悍然撞擊,兩股巨大的氣流在撞擊中交融爆炸,橫生出無數股更強猛的氣旋,瘋狂竄動。
趙嶽山只覺得胸口遭受了重重一擊,氣血翻湧間,仿如有無數利刃割膚入體,“蹬蹬蹬……”連退數步之後,突然身形一沉,意欲破瓦入室。
這是最明智的決定,可惜遲了,就在他後退的同時,紀空手的刀鋒一指,一股沛然不可御之的劍氣從劍身中竄出,如惡龍般貼伏在瓦面之上,向趙嶽山的腳下竄去。
趙嶽山心中的驚駭無與倫比,他的目光所見,是一道驚人的白光閃過瓦面,以白光為界限,黑黝黝的青瓦紛紛向兩邊而分,激射空中,直追趙嶽山的身形而來。
趙嶽山只有再次騰空。
但是他的身形再快,也快不過這霸氣十足的一刀,紀空手暴喝一聲,手腕一抖,刀劈八方,在剎那之間封鎖了趙嶽山的任何去路。
趙嶽山還想作最後的反抗,但劍一舉起,卻聽得“嗤……”地一響,一縷勁風從紀空手的手指間彈出,正好點在了劍鋒之上。
第七卷 第二十章 臨危不亂
“呼……”趙嶽山只覺手臂一麻,只有脫手,劍如無主的風箏,突然墜入了屋瓦下的房中。
“你果然聰明,明知不敵,便棄劍投降,既然如此,我便放你一馬!”紀空手輕笑一聲,手指微張,突然封住了趙嶽山周身的幾處大穴,令他手不能動,嘴不能語。
與此同時,五音先生已越過長街,一聽紀空手的説話,心領神會,大喝道:“趙嶽山既已投降,你們難道還想頑抗到底不成?”
他與紀空手一唱一合,反應之快,根本就不容敵人有任何思考的時間。
四周合圍的上百名敵眾眼見趙嶽山與紀空手廝鬥一處,還沒看得分明,想不到戰事便已結束。這時又聽得五音先生這般喊叫,倒也難辨真假,一時間竟然沒有人作聲,僵立當場。
五音先生與紀空手相視一眼,微微一笑,正要趁此良機起動身形,突出重圍,忽聽得一陣古箏之音隱隱從西北方向傳來,抑揚頓挫間,説不盡的悲涼蕭索,仿如一位落寞的英雄孤身行在夕陽之下,大漠之中,令人心生惆悵,好不傷感,便每一個音律轉換之間,已生殺伐之意,令五音先生心中猛吃一驚。
五音先生之所以有此一驚,是因為他本就是一個能將音律融入武道之中的大行家,平生自負絕技“無妄咒”,便是將殺機暗藏於簫音中,可以殺人於無形。但他此刻聽到這箏音,卻發現這箏的主人的修為似乎並不在自己之下,雖相距百丈之外,卻猶在耳邊一般,讓人感受到一股莫名心悸的寒意。
五音先生微一沉吟,哈哈一笑道:“趙相既有留客之意,五音敢不從命?只是請客用不了這般大的陣仗,還請撤了吧?”
他眼色一遞,紀空手已解開趙嶽山的穴道,叫聲“得罪”,趙嶽山走得幾步,這才回頭狠狠地瞪了紀空手一眼。
隨著箏音而來的,是一個人聲,雖綿軟無力,卻可及遠,聽入耳中,倍感清晰:“有先生這一句話,趙高就放心了,無禮之處,還望莫怪。”
他的話一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