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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部分

要你謝什麼恩?”

安元志說:“末將這一次也立了戰功啊,聖上,你封賞的時候,不能忘了末將啊。”

世宗問白承允道:“你看過這麼明目張膽跟朕要封賞的人嗎?”

白承允笑著搖頭,道:“元志這也是孩子脾性不改,都要大婚的人了,怎麼還是像個孩子?”

世宗大笑起來,對於安元志他的確是很看重,也很喜歡。

安元志撓了撓頭,當著世宗的面蹦跳了幾下,說:“聖上您看,末將的傷真沒事了。”

白承允說:“回城之後,還是要讓太醫看看。”

世宗點頭道:“嗯,老四這話說的對,年輕時候的傷不在意,到老了就能成頑疾,不能不在乎。”

安元志把臉一掛,不堪其苦地說:“那末將不是又要喝藥了?”

世宗和白承允聽了安元志的話後,都笑了起來,這麼大的一個人了,還怕喝藥?

安元志在這邊纏著世宗和白承允說話逗樂的時候,上官勇退到了一旁站下,經安元志暗示之後,他悄悄抬頭,往城樓上望去。

高有三丈的城樓之上,旌旗招展,守城的兵將盔明甲亮,站在寒風中巋然不動。城門正上方的垛口後面,一頂蘇繡鎏金的華蓋之下,一襲淡紫色的裙角在城樓冷冽的北風之中飛舞。

上官勇往後又退了幾步,想更清楚地看清城樓上的這個人,只是那頂華蓋撐得太低,將這紫衣女子遮得嚴實,除了那襲裙角,上官勇什麼也看不見。

“衛朝,”白承允這時一手拿著一杯酒,走到了上官勇的面前,說道:“說起來,我還沒有與你喝過一次酒。”

上官勇忙雙手接過了白承允右手拿著的酒杯,道:“末將身份卑微,四殿下的酒宴,末將哪有資格去?”

白承允笑道:“如今衛朝今非昔比,衛國侯爺,我敬你一杯。”

上官勇忙道不敢,跟白承允碰一下酒杯,仰頭飲酒之時,目光還是在那襲裙角上流連不去。看不到臉龐,但上官勇就是知道,城樓之上,華蓋之下的女子是安錦繡。

475舊時衣冠

安錦繡一早就站在了城樓之上,三軍陣中,她一開始沒有找到上官勇的身影,正心急之時,突然看見上官勇躍馬挎刀出了軍陣,到了城樓之下,安錦繡霎時間便呆愣住。她呆呆地看著上官勇下馬,看著這個人當眾被世宗封侯,飲下慶功酒,灑酒祭英靈,與世宗、白承允說笑,最後抬頭看向自己這裡。

安錦繡想走出華蓋,讓這個只能在安元志的掩護下,偷眼看向城樓的人看到她。安錦繡摸了摸自己的臉,她這會兒上著上好的妝容,正是顏容最好時,只是這會兒華蓋低垂,讓她就是有著最好的容顏,也無法去為悅己者容。

城樓下傳來了安元志的笑聲,若不是聽袁義說了範紅橋的事,安錦繡光聽這笑聲,會以為自己的弟弟這會兒正是少年得意之時,再也不會想到,這一次遠去江南,安元志會永失所愛。

“娘娘,”站在安錦繡身後的袁章,這時遞了一塊手帕給安錦繡。

安錦繡經袁章提醒之後,才發覺自己這會兒臉上有淚。

“娘娘,五少爺看著真的沒事了,”袁章不知內情,跟安錦繡說道。

“是啊,”安錦繡說道。再一次把目光落到上官勇的身上,她突然又驚覺上官勇今日穿著的戰袍,還是那年新婚夜後,她親手為他整理過的戰袍,數年的時光似乎轉眼即過,這會兒的上官勇,身著舊時的衣冠,兩鬢卻斑白。當年的上官將軍風華正茂,如今城樓之下的衛國侯爺仍是正值壯年,卻滿面的風霜,早生了華髮。

安錦繡臉上的眼淚被風吹乾之後,又有新淚覆上舊痕。

城樓之下的上官勇,與白承允飲了一杯酒後,就再也沒有抬頭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