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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的意思,如果是進過學的,見了面後互相以進學先後排序,和所謂的先進山門為大差不多,不管年紀大小,稱進學的即為兄,任先生是中過學有功名在身的,而魯昌軒沒有進過學,按當時不成文的規定兩人之間不能互稱朋友,這任先生會稱魯昌軒為小友,就是魯昌軒到了八十歲面對進了學的秀才也還是個小友身份。但在本故事發生的年代科考已取消,進學歲考做官的概念在社會上已逐漸被淡化,所以這兩人才會互稱為兄。

“同安兄過謙了,蒙師之恩等同於父母,犬兒一點一滴的進步都是和同安兄的教誨分不開的啊!”魯昌軒著,從袖籠裡取出一個紅紙包來遞過去,“犬兒在同安兄這裡又吃又住的,讓同安兄破費不少,這個……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還請同安兄笑納,多多包涵,多多包涵!”

“文雅兄這樣就是見外了,文雅兄的公子就是我的兒子,吃飯嘛只是多了雙筷子,睡覺嘛也只是多了一個鋪而己,何況鋪蓋又是文雅兄家裡舀來的,這怎麼好意思呢?”任先生氣地推讓著。

禮讓,是中國人謙謙君子的形象,在古時文人身上更是表現得淋漓盡致,儘管這位任先生可能明天就揭不開鍋了,但這謙讓還是必須要表示一番的。

這邊兩個大人正在你讓來我讓去地謙讓著,那邊廂兩個小人也在不斷地話別。

“阿明,記得每天早晨都要練拳哦!就是那套岳家手,我已經教會了你拳訣,你只要背熟並勤加練習就可以了。”任婉潔一本正經地交代著,儼然一副師傅的樣子。

“記得啦!”魯榮明把一張小臉皺成了苦瓜,“小師姐,你都已經過十幾遍了,我怎麼能不記得呢?……唉喲,幹嗎打我?”他摸著被打痛的頭,不服氣地問。

“幹嗎打你?你不知道你剛才對師傅我很沒有禮貌嗎?師傅怎麼你就得怎麼做,就是錯了你也得應‘是’,知道嗎?”任婉潔雙手背在身後,趾高氣揚地教訓著這個大弟子。

“噢,知道了。”魯榮明趕緊低頭應著,這下他學乖了,不敢再還嘴。

“嗯,那個,我阿爸教的聖人書還是要背的,毛筆字嘛也是要練的,船拳嘛更是不能忘的……總之你要學的東西有很多,不要丟掉就行了……唉,也不知道師傅什麼時候派人來接我……”到這裡她忽然停了下來,望著河對面,眸子裡閃爍著點點亮光,不知想到了什麼。

魯榮明在這位小師姐的臉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這種犯愁沉思的神情,他怔怔地看著她,不知道什麼好,一時就楞在了那裡。

“小潔,別再和阿明講了,他阿爸要開船了。”陸氏過來,她整了整魯榮明有點歪的瓜皮帽,“過年時到城裡來,記得來先生這裡白相啊。”

“嗯,曉得了師母。”魯榮明點頭應著,然後退後一點,取下帽子,向師母鞠了一躬,“師母保重,師母再會!我走了,來年再會!”又向任先生恭恭敬敬鞠了一躬:“先生保重,先生再會!”然後扣上帽子向任家姐妹揮揮手:“師姐再會!”喊畢轉身跑向河邊。

那裡,艄公已解開了纜繩,魯昌軒在船上正焦急地等著他。

送走了魯昌軒,任志遠緊了緊手裡的那個紅包,覺得裡面應該是兩個銀元,心裡略為舒暢了些,這魯昌軒出手還真是大方,這下過年的錢總算有著落了。

這一年儘管過得不輕鬆,但磕磕碰碰地總算過去了。

明年,估計不太好過了,聽南方的革命黨人和朝廷的軍隊正打得不可開交,京城裡也亂哄哄的不安份。雁城雖然是個小地方,老百姓也不太關心時事,只曉得各過各的日子,但受政局動盪影響,物價、房租和人心還是有所波動的,咸豐年間一斤肉只要二十文,現在,一斤肉竟漲到了五十文……唉,再這樣漲下去明年的館金鈿看來也要跟著漲了……真是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