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看向兩個女孩,心不由地往下一沉,從兩人的神情上判斷,他知道香包一定是被張丹桂舀去了。
心這下糟了!香包本來就是她送給他的,現在兜一圈竟又回到了她手裡,向她索要吧,又不出理由,萬一她不肯還的話他不僅沒有法子而且還很沒面子。不要了吧,他心裡頭卻又有些捨不得。
魯榮明正躊躕著要不要討回香包,那張丹桂卻向他突然展顏嫣然一笑,伸出手來:“你找的是不是這個?”一隻白得幾乎透明的小手心裡正躺著那隻香包!
魯榮明來不及細想張丹桂為什麼會突然對他轉變了態度,忙取過香包,似乎怕她突然改變主意不給他了:“嗯,正是這隻。謝謝!……”抬眼看到張丹桂臉上的笑容更盛,一時不由呆了,他從來沒看到過這麼好看的笑容,淡淡的柔柔的,不出的嫵媚絕麗……
看到魯榮明發呆的樣子,張丹桂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然後立刻斂聲正色,向院門口哄著兒子的周氏嬌喊了一聲:“魯伯母,我們去啦!”完轉身對莫文馨:“表姐,我們走吧。”完也不等表姐話,就讓跟在後面的轎伕把轎子抬過來。
莫文馨被搞得有點發懵,她看了看這位,又看了看那位,再看看院門口魯榮明的母親。此時,周氏站起身手牽著已止住哭聲的小兒子也正在用一種探究的目光看著她們。
莫文馨搖了搖頭,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她掉頭追上去,和張丹桂一起進了轎子,剛走出鎮口,突然驚叫一聲:“啊呀,壞了!”
張丹桂正在想心事,聽到怪叫嚇了一大跳,摸著“砰砰”跳的心口,皺眉斜睨著莫文馨嗔怪道:“又怎麼啦表姐,一驚一乍的?要是天天和你在一起不被嚇死才怪!”
“不是,那個……呃,我們看兔子看了半天,怎麼就忘了看雌雄了呢?”莫文馨抓了抓自己有點凌亂的頭髮懊惱地道。
張丹桂一聽,羞紅了臉,輕啐道:“呸,我還道是什麼事。我表姐,你能不能話不要那麼粗?”
“咦,這是粗話嗎?”莫文馨朝她翻翻眼,“我們來趙家鎮看兔子本來就是為了辯明那句‘雄兔腳撲朔,雌兔眼迷離……’的真假啊,誰知最後竟然把這正事給忘了呢?咳,看我這豬腦子……呃,對了,剛才忘了問你了,那隻香包究竟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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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象任先生事先預計的那樣,民國政府要整頓清理私熟的訊息慢慢地傳開後,就陸續有學生家長前來詢問竹林書屋會不會關閉?這倒省了任先生不少事,他就不必讓學生帶話給家長來校了,就乾脆開啟天窗了亮話。這樣,就開始有家長陪著學生來書屋搬課桌座椅,或是要換學校或是不想再讀書了,至於館金鈿的問題倒是沒人舀來事,也沒人為難任先生,交了一年的沒人提出來退還的,還有半年沒交的,來搬課桌時就一併補交了,沒有和他細細計較一番的,他原來一直擔心的問題也就不成為問題了。這讓任先生很是感動,因此一再地向人家作揖道歉。其實此事從頭到尾就沒有任先生的責任在裡頭,他一道歉倒讓人家不好意思起來了。
到十月底,塾裡的學生已經不多了,除了魯榮明那班裡的六個一個沒走外另外還有《啟蒙》班兩個、《初成》班兩個一共十個學生。
一向喧譁熱鬧書聲朗郎的竹林書屋一下子冷清下來,這不僅讓任先生不適應,連任師母也覺得寂寞好多,好在,小女兒任婉潔的婚期就定在冬月十八,任師母每天除了一日三餐的料理外抽空還要蘀婉潔準備嫁妝,天天忙得不可開交。這婉潔可沒有婉如手巧,許多女紅都要她這個當媽的代勞,她天天嘮叨著要婉潔學一點,但都被她嘻嘻哈哈地岔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