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的日子。這天一大早,一家子就全都起來了,阿柳媽和阿柳在灶間燒水燒稀飯,阿根和兩個兒子在堂屋裡將曬乾的稻子用簸箕抄入籮筐裡。不一會兒,稀飯和鹹菜搬出來,一家子用過早飯,阿根就和阿大兩個一人一擔挑了曬乾了的稻穀往張財主家去。
路上,陸續遇到幾個也是去張家交租谷的人,大家相跟著一起向張家大院行去。路上停下休息時,有人從阿根的籮筐裡抓了幾顆稻子,放幾顆到嘴裡咬了下:“阿根這稻子曬得很乾了,一咬就碎了呢。”
阿根笑著:“你的不是也一樣嗎?”
“我的好象缺了一個日頭,咬著有點粘嘴,不知道等會兒能不能透過呢。”那人從自己籮筐裡也抓了幾顆放到嘴裡咬了下,吐出碎米和穀殼,擔憂地。
“沒事,應該會透過的。”阿根安慰道。
楊柳村西去約三里地,有一片宅院,佔地面積足有二十多畝,外面是高大的圍牆,裡面飛簷翹角,白牆黛瓦,曲苑迴廊,樹木參天。黑漆大門的門楣上有張府兩個大字,門楣下的兩側分別站著四個滿臉橫肉的漢子,石階下左右蹲著兩隻怒目相向的石獅子。
這裡,就是楊柳村附近方圓十里的首富張大財主家。
章節目錄 第十三章冤家對頭
第十三章
翻開張家族譜檢視,這張財主和楊柳村所有張姓人家其實都是一個祖宗,不同的只是張財主的祖父曾在咸豐年間做過朝庭裡的大官(嘿嘿,看來做官發財在歷朝歷代都一樣啊(^o^)/~)罷了。
俗話:三年清知縣,十萬雪花銀,連個知縣每年都要撈上三四萬兩銀子,更何況張財主的祖父做的比七品芝麻官大得多,做官的時間也長得多,撈的銀子自然也遠不止十萬兩。因此,當這位張大官人賦閒回家養老時就在離楊柳村不遠的地方買了這二十多畝地,建了宅院,並逐年吞併附近的田地,漸漸成了這一帶的首富。不過之所以能一直富到現在,當然也有後人經營得當的功勞,不然肯定會逃不掉“富不過三代”這一具有中國特色的定律。
阿根一行人累得呼哧呼哧趕到張家大院時,日頭才剛剛跳出地面,石獅子旁邊已排起了長龍,排隊的人都和阿根父子一樣著粗布衣打赤腳,每個人的身邊都有兩隻籮筐,籮筐裡裝著滿滿的稻穀,顯見得這些全是交田租的佃農。
而那兩扇黑漆大門緊緊閉著,門外站著的那四個人和那兩隻石獅子一樣石雕木刻般毫無表情地瞪著眾人。
阿根排在隊尾,慢慢地,前來交租的人越來越多,他後面的隊伍也就越排越長。陽光透過樹葉縫隙斜斜照過來,把等候交租的人們映得斑駁陸離,似是一片片花紙人兒樣顯得不甚真實。
“呃,你的稻穀曬得怎麼樣?乾透了嗎?”剛才那個阿根稻穀乾燥的人又和邊上的人扯了起來。
“當然乾透了,一咬全碎了呢。唉,你的呢?”
“嗯,我的?當然也一樣啊!”那人頓了頓,回答道,不肯再實話了。
阿根聽了,笑了笑,他心裡篤定,知道自家的稻子自收下來後只要是晴天就翻出來曬,乾燥得用手一捏都會碎掉,所以他並不擔心穀子的幹潮問題。
突然前頭一陣騷動,阿根踮腳往前面一望,看到黑漆大門緩緩開啟了一條縫,幾個身穿黑色綢衣的男人出來,其中一個肩上扛了一杆大秤,另一個手裡抓著一隻大斗,在這兩人的身後又出來四條壯漢,知道是秤租的來了。
他趕緊對身後的阿大,別再東張西望了,跟緊點。阿大甕聲甕氣地應了。
阿根繼續看前面的人群,忽然,一個熟悉的身影晃入他的眼簾,定睛一看,心裡暗暗叫苦:何三官這個殺壞今天怎麼也來了?
其實今天這裡並沒有何三官什麼事,他本來的工作是巡查宅子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