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他舀起碗咕咚幾大口喝光,從柳條筐裡取出一支菸杆,這煙桿是竹子做成的,經過多年的觸控,煙桿上光滑得就象琉璃一樣,表面隱隱地泛起一層肉色光澤。沈郎中在煙鍋裡裝上菸絲,用打火石打著了火捻子,點著了菸絲,美美地叭了一大口,吐出一口濃煙,這才緩緩問端了一碗煮麵條出來的阿柳媽:“張家姆媽,你家和誰結了仇啦?咋把個好好的人打成這樣呢?”
楊柳村幾乎全是張姓人家,所以這郎中才會如此肯定地張口叫阿柳媽張家姆媽。
阿柳媽在沈郎中面前放下麵條,嘆了一口氣:“唉,這事起來話長,不也罷。也是我們家運氣不好,所以才會招來這場災禍啊!”
“哦?”沈郎中一聽這家主婦不願細,也就不再打聽,繼續叭嗒叭嗒抽旱菸,抽完一鍋後把菸灰磕在泥地上,用腳捻了一下,確定沒有火星子了,這才收腳,放好煙桿,也不氣,棒過麵條就大口吃起來,幾個吞嚥,一碗麵條就下了肚,放下碗,他用手抹了下嘴:“張家姆媽,有件事我想打聽一下。”
阿柳媽詫異地:“什麼事?沈郎中請講。”完向一邊的青柳頷了一下首,青柳立即過來把碗收到灶間洗刷去了。
“想問下剛才那個受了傷的兒子是第幾個?幾歲了?有沒有對過親?”沈郎中一口氣丟擲三個問題,完緊張地盯著阿柳媽。
“哦,沈郎中原來問的是這個呀?”阿柳媽一聽就鬆了口氣,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那是我的大兒子,叫阿大,十九歲了,還沒對過親呢。唉,媒人了幾家,可是人家都嫌我們窮,一個也不肯。沒法子……”著,阿柳媽嘆了一口氣,神情又抑憂起來。
“這太好了!”沈郎中一聽,興奮地拍了一下大腿。
“什麼?我兒子沒對上親還太好了?”阿柳媽用怪異的目光看了沈郎中一眼,心裡有些不快。
“哦,不是不是,張家姆媽,我不是這個意思……呃,我的意思是……”沈郎中看到阿柳媽不豫的臉色,這才省到自己剛才的話被誤會了,急忙解釋,沒想到越解釋越亂,最後乾脆挑明瞭:“咳,是這樣的,我有個姑娘,今年十八歲了,也沒對過親,張家姆媽,如果你肯的話……呃,不過我話要在前頭,我沈家只有這麼一個姑娘,所以是要招女婿的,你看怎樣?”完就又看著阿柳媽的反應。
“啊?……這個……”阿柳媽這下真的是吃驚非小了,沒想到這位郎中竟然看中了阿大,想把女兒嫁給……哦不對,是想讓阿大嫁到女家去,這可真是件大事,阿柳媽一時也決定不了,所以遲遲曖曖地:“招女婿這事太大了,以前我還沒和他阿爸提起這事呢,所以我要和他阿爸商量以後才能答覆你的……”
“噢,好的好的,你們好好商量一下吧。我沈家家境怎樣你們在沈家木橋一打聽就會曉得的。房子還是去年造的,一共造了二進四間,屋裡很寬敞,還特地留了一間房是給姑娘做新房的。祖上留有幾畝薄田,自己種種吃吃,一年四季的吃穿是不用愁的。我家那個姑娘,長得雖不象天仙美女但也眉清目秀五官端正,前幾年媒人幾乎踏破門檻,只是因為我們老兩口咬定牙口要招女婿,這才延誤到現在還沒對親。今天看你家這個大兒子長得好,性子直爽,又吃得苦,我這才動了心思。呵呵~”
沈郎中自自話地了一大通,也不管阿柳媽在聽不在聽。
“這個……”阿柳媽覺得有些為難,她還是無法決定此事。
“姆媽,我願意去做招女婿!”裡屋忽然傳來阿大的聲音。
“什麼?”阿柳媽和那沈郎中同時驚叫一聲,沈郎中的聲音裡透著驚喜,阿柳媽卻是實實地大吃了一驚。
“不行!阿大,你知不知道你是爺爺的長房長子?長子在家裡應負有什麼責任知道嗎?這種婚姻大事,爺孃還沒有開口,你怎麼能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