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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了孔夫子,教她識方塊字,除了熟讀《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外,還讓她熟背《女兒經》、《道德經》,接著教她寫大小楷對對子。

這任婉如本就冰雪聰明聰慧過人,幾年下來,幾本道德文章全被她背得滾瓜爛熟,銘記於心,凡知悉她的人無不交口稱讚其父任志遠教女有方,就在人們認為任志遠會著力培養女兒詩詞書畫,津津樂道地競相預測幾年後雁城將會有一位才華橫溢的才女橫空出世時,這任先生卻突然換了花樣,不久後停止教婉如吟詩作對,讓她跟母親改學女紅,從此後這婉如除了幫她母親做家務外就天天在樓上捧個花繃有模有樣地學繡花,那繡品榮明看到過好幾幅,什麼《鴛鴦戲水》《百鳥朝鳳》《花團錦繡》等等都繡得活靈活現讓人驚歎不已。這讓雁城那幫本來正在為任志遠厄殺了一個才女而嗟嘆憤懣的文人墨大為驚歎把這婉如驚為天人。

正因為此,自婉如八歲起家裡的媒人就絡繹上門,最多時任志遠夫婦一天可以接待十多個前來親的人,讓他們煩不勝煩,於是十歲那年就趕緊許給了雁城尉文書院的教喻徐文錦家的大公子,此後,任家才算清靜下來。

徐家的長子徐清勝較婉如長兩歲,定親時徐家已和任家商定,待婉如年滿十六歲時,徐家就要將她迎娶過門。

現在距那個日子還有兩年。

按雁城風俗,新嫁婦在成親之日要送給夫家所有人一雙鞋子,據徐家上上下下有三十幾口人,所以從一年前起,婉如就在不停地忙著糊“八紙”(以碎布塗上糨糊在板上拼湊成整曬乾,作鞋面襯裡用)褙門布(方法和前者同,但比前者厚,是鞋底的墊襯)納鞋底做鞋子了。

那個時候市面上雖然也有鞋莊,但社會對新婦的要求是送夫家的鞋子必須是自己親手做的,所以這就苦了婉如,大大小小的這三十幾雙鞋子,每雙鞋子的底都要用手一針針納好,然後做好鞋面,最後再一針一線將鞋底和鞋面合好,其功夫之深之巨之久遠,想想都讓現代人不寒而粟。如此看來,在現代做女人還是比較幸福的,至少在出嫁前不必吭吃吭吃地納鞋底。

聽到大師姐的喚聲,榮明收回遠眺的目光,輕快地答應了一聲,站起來轉身看著剛進屋的婉如師姐,只覺眼前一亮,只見師姐的一頭烏髮紮成兩隻抓髻,抓髻上纏著粉紅的綢帶,綢帶的下端垂落在蝤蠐頸上,著一件窄袖無領長及腳踝的右衽青底小白花舊棉袍,腳上一雙同樣花色的蚌殼頭棉鞋,十四歲的任婉如已長成了一個膚若凝脂氣若幽蘭削肩細腰婷婷玉立的美女,連這屋內似乎也因了她的到來而亮堂了許多。

榮明知道這棉袍是師母的,這一年大師姐象春天的新竹般往上竄,去年的棉袍早就穿不上剩給妹妹穿了,師母又捨不得化錢給她做件新的,於是就把自己這件七成新的棉袍給她穿了,這舊棉袍穿在師姐身上雖然略嫌肥大,但仍掩不住她嬌好的身材,身上該凸的地方凸該凹的地方照凹。

“傻看什麼呢?吃飯了啦!”婉如嗔怪地斜睨了傻楞楞看著她的榮明一眼,過來拉著他的手看了看,“喔喲,這手怎麼黑得象只雞腳爪啦?快跟我去廚房裡洗洗吧。”

榮明這才清醒過來,他舉起兩隻手一看,手指上竟然不知什麼時候沾滿了墨漬,也不覺啞然失笑。肯定是剛才磨墨時沾上去的呢。

跟著師姐出門走到堂裡,看到對面西屋裡還有聲音,榮明猜想裡面應該還有初成班的學生沒走。此時天已經有些黑下來了,堂屋裡的孔子像看起來也有些模糊不是很清晰,像前的香爐裡已續上了點燃的香,在漸漸暗下來的光影裡發出三點時亮時暗的紅點。

“阿爸,吃飯哩!”婉如柔柔地衝西屋叫了一聲,沒有過去,她知道這個時候西屋還有人,明還有學生沒有完成作業而被留下來了,這種時候也是阿爸心情最差的時候,最好不要去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