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從這件事中悟出了些許道理,一個家庭就是一個國家,落後了就要受別人的欺負。想當年的中國,從十八世紀末期一直讓別人侵略到二十世紀中期,死亡人數達幾千萬之眾!再聯想到自己的家族,上輩的不是年齡大了就是得病了;同輩中最小的還在上小學;親戚中也沒有一個當官的——姨父只是某鎮的一般幹事。這些,不正和當初的中國一樣嗎?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權沒權,不捱打才怪。國家能有今天的世界地位,靠的是人才和經濟;家庭要在村裡直起腰板,也要靠這兩樣。但吳雨想想自己家族哪一樣都佔不住,後悔當學生時為什麼不好好學習,以至於落到今天這樣的下場。他把一切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攬,似乎他就是吳家的罪人,今晚的一切是因他而起的。
6
走在上邑市的街道上,吳雨也不知道自己心裡是什麼滋味。四年前的九月來到這裡,四年後的七月再次來到這裡,是時間在倒流?還是重複著做同一個夢?結果又將會是什麼?他沒坐公共汽車,一個人在街邊走著。他的手上提著小說草稿,是幾年的心血凝結的果實,或許這在有些人的眼中就是800多頁廢紙,但是在他看來這就是成吉思汗手中的一杆可以橫掃千軍的槍。找到了中心街10號,那“上邑市寫作學會”的牌子就掛在門口。他問了樓下商店的店主,店主告訴他寫作學會在四樓,他一口氣爬了上去,敲了敲辦公室的門好長時間門也沒開,下樓又去問那店主。
店主躺在一張軟椅上,恐怕是太熱的緣故,閉著的眼睛並沒有睜開,不耐煩地說,“早上下班了,中午還沒上班呢!”
吳雨伸長脖子看見裡面牆上掛著的鐘表只有12∶30,心想也是,上午班剛下,離中午上班還早呢。他從口袋掏錢準備買一瓶礦泉水喝,錢都拿在手上了,但見店主就這態度,於是就到街對面一家商店買了一瓶礦泉水剛喝了一口,聽見外面有人吵架,尋聲望去,就在對面一酒樓門口。
一人上身穿著背心,下身穿著及膝的褲叉,腳上穿著拖鞋,一跳三尺高地罵著酒店經理。“你狗日的給我出來,狗日的眼瞎了,也不看看他是什麼人,他的錢也敢賺!×你媽的,要那麼多錢埋你媽啊!”經理媽也可憐,兒子惹人了,罪過卻要自己背。末了,這人又“埋”道,“×你媽的,掙那麼多錢埋你啊!”聽聽,這人本事多大,只一張嘴瞬間就“埋”了兩人。
街頭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呈扇形把這人包圍了。
那人罵得更兇了,把經理的十八輩祖宗都罵了,但那經理好像是上輩子欠了人家的一樣,縮在酒店裡也不見出來。
四周的看客們有些就散了,而有些還死心踏地地站在驕陽下,準備欣賞後面更精彩的武打場面。可惜,令他們失望了,一警車開來把那人帶走了。有人就嘆息,有人就在嘆息中離開了。
隔著街道吳雨也知道了吵架的原因,原來是小學生整天聽大人喊“上酒樓玩兒小姐”,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從家裡偷了五百塊錢,上這酒樓找小姐了。瞎眼的經理只盯著小孩兒手上的錢了,還真給小孩兒開房間叫了一三陪,並且如此那般地交待了一番。三陪進了包間後又是陪著小孩兒吃,又是陪著小孩唱,最後,用撲克把小孩兒的錢贏去了一百多就想送小孩兒走。小孩兒不高興了,罵道,“和小姐就是這樣玩兒啊?”三陪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讓小孩兒坐在自己腿上。小孩兒還是滿臉不樂意,三陪就把自己的上衣脫光了。十歲的小孩兒哪見過這些,驚叫一聲跑了。
吳雨在小吃街一攤位前吃了盤面皮,多坐了一會兒估計時間差不多了,折回去又上了寫作學會的四樓,抹掉額頭上的汗水,伸手敲了敲半掩著的門。
裡面一人說,“進來。”
吳雨推門進去。
那人又道,“請坐。”
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