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正明聽後嘆了嘆氣,一臉無奈地說:“你還不知道家族內的複雜性,比宗門要複雜的多,主家那些嫡系弟子資質只要不是太差,都能得到家族重點培養,而旁系弟子和他們相比,不知拐了多少彎子,血緣關係就淡了許多,如果是上乘資質,還有嶄露頭角的機會,修煉稍慢的就會被淘汰,去哪裡呢!離開主家自生自滅,我們這一分支就是這樣才來到開元城,發展到現在。”
他清了清嗓子接著說道:“我們和龍城華家相比,就好似蜉蝣撼大樹,人家隨便派一個化嬰後期過來,就能滅掉我們,更別提超越化嬰的存在了,你爺爺平生的夙願就是能迴歸主家,我一直就是他的希望,實在也不願看到我像只喪家之犬一樣在外流浪。”
葉天從交淡中,可以感受到父親在當時是多麼的無助,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想在修真界站穩腳跟,關鍵還得看實力。有實力你可以任意施展,無人敢惹,使人仰望,沒能耐只能任人欺凌,誰高興都想上來踩你幾腳。
“我懷著忐忑的心出了家門,好巧不巧,也就在那一天,家中就發生了鉅變,後來聽大哥說,華家的一個護法找到家中,讓姬家交出你母親,否則會引來滅門慘禍。”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呢?我母親好像並不喜歡拋頭露面。”
“肯定是帶她回城時太過張揚,那時誰也不知道她的身世,否則就是借我幾個膽也不敢大張旗鼓,而是偷偷進來,那華家也就打聽不到,至於是誰告的密,就不清楚了。”
葉天聞言很不以為然,那華家就能隻手遮天。姬正明看到他的表情喟然長嘆:“你還太小,眼界只侷限於江北郡一隅,那華家只來了一個護法,就是化嬰中期,你爺爺還讓他打了一掌,如果想滅我姬家,他一個人足以。”
一個護法就是化嬰中期,的確有些駭人,江北郡好像最強的修士也就化嬰中期,一隻手都能數的過來。葉天心中暗驚,背冒冷汗。自從進入凝丹期後,總以為大小也算個高手,心裡還有些飄飄然,現在看來,這種心態實在要不得。
“後來母親跟他走了嗎?”
“你母親表面溫柔,實則內心剛烈,對華家傷透了心,怎麼會跟他走,何況華家要是知道你的存在,肯定不會善罷干休,殺掉你都是有可能的,於是她就趁著前面交手的機會,帶著你從後門逃走了,她本就修為不高,還帶著孩子,估計跑到安遠城那邊,眼看就要被追上,才寫下血書,把你遺棄在路邊,碰巧被葉神醫撿到,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情形也只有你母親知道。”
“殺掉我?不會吧!我好歹也是華家家主的外孫。”葉天瞪大雙眼,不可思議地說。
姬正明笑了笑,笑容中分明帶著苦澀:“你還對那些大家族知之甚少,在他們看來面子比親情更重要,而家族的利益永遠是第一位的,你母親作為華家的大小姐,置家族安排的婚事於不顧,和一個旁系子弟未婚生子,讓那些高高在上的人臉面往哪裡放,這是大罪,我們父子肯定首當其衝,是必須除掉的,我當時沒在家,算是逃過一劫,如果我估計的沒錯,你母親即便沒死,這些年也一定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那怎麼辦?我們得想辦法救她才行。”
葉天一聽心如刀絞,急得直搓手,事情已過去十幾年,想想母親的境況,他一刻也不想耽誤,恨不得馬上就要救出母親。
“這就我一開始擔心的,之所以想瞞住你,就是怕你莽撞行事,這樣非但救不出你娘,我們爺倆也得搭進去,這些年我無時無刻不想救出她,晚上睡覺一閉眼就是她受苦的樣子,但沒有實力,我們只能忍,你剛來開元城時,見到我那個樣子,一是我心灰意冷借酒麻醉自己,二則是掩人耳目,這些年華家從來沒有放棄對我父子二人的追查,一個瘋癲之人他們是懶得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