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多多本在屋脊上閉目養神,忽聞外祖父那番激昂之詞,不禁睜開雙眼,仰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
“老狐狸當真是狡猾得很吶!”
當她的目光輕輕掃過童璟時,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苦澀。
她彷彿被這份以為已經淡忘,卻又再次湧上心尖的情感給淹沒了,無法自拔。從在山嵐鎮樹林間,到金屋共處一室,那夜的流螢真的很美,是她此生見過最美的,以及後來陪他一起的靜嚴寺——
她選擇閉上雙眼,不再去看童璟。
在劍宗內,那些一直對墨無痕忠心不二的弟子,相互對望了片刻,隨後突然齊齊地抱拳躬身,異口同聲地說道:
“我們深受閣主的栽培與庇護之恩,願意隨閣主奮戰到底,即便是埋骨於這青山之間,也絕無半句怨言!”
墨無痕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他環視了一圈這些忠誠的弟子們,心中不禁湧起萬千感慨。
眼下的局勢對他們極為不利,留下他們也只是白白送死而已。
於是,他沉聲說道:“你們這些微不足道的武技,留下也只是徒勞送死,又怎能助我一臂之力呢?還是快些離去吧!”
聽到墨無痕說得如此決絕,劍宗弟子們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他們明白墨無痕這番話,是為了保全他們的性命才說的。
一時間,氣氛變得異常凝重。
墨無痕在心中暗自感慨:“當初我收留他們,原只是將他們視為手中的棋子,用以佈局謀劃。
卻沒想到,在這敗局已定的時刻,竟還有弟子願意為我捨生忘死。唉,人心,當真是難以揣測啊。”
思緒至此,他猛然提高聲量,喝道:“快走!莫非要我親自送你們一程嗎?”
話音未落,那些弟子們紛紛跪倒在墨無痕面前,砰砰砰地磕了一個響頭,然後才緩緩起身,帶著滿臉的不捨和決絕離去。
墨無痕一向以智計著稱,此刻,面對這離去的背影,他也不禁感到一陣黯然神傷…………
待到那些忠心耿耿的弟子們消失得無影無蹤後,墨無痕才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目光堅定地望向童璟,朗聲說道:“童少俠,如今你可願與我一較高下?”
童璟劍眉一挑,朗聲應道:“有何不可!”
妙真道長緊緊拉住了他的衣袖,低聲告誡:“璟兒,不可!”
墨無痕深深地凝視了童璟一眼,隨後放聲大笑,轉向妙真道長,鄭重地行了一禮,低聲說道:“道長,這些年來多虧了您對殿下的悉心教導,羿國永遠銘記澄心閣的這份深情厚意。”
妙真道長輕輕地搖了搖頭,發出一聲輕嘆:“墨閣主,您言重了。只是,事到如今,你可曾有過後悔當初的決定?”
墨無痕聞言,虎目之中閃過一絲微光,他遙望著羿國的故土方向,思緒萬千。
“悔?人生路上,誰無幾件憾事?無論抉擇如何,後悔總伴其左右。無人能超脫時空,以今日之我,去苛責昨日之我。即使時光回溯,以那時的心智,恐怕仍會重走老路。畢竟,過去的我們,怎知今日的是非曲直?”
妙真道長撫著長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墨無痕則是一聲長嘆,身形一晃,瞬間從原地消失。靜嚴寺的僧人中頓時傳來驚呼聲,原來是程十鳶也不見了蹤影。雁陵城主府的眾人這才回過神來,紛紛抄起兵器,四處張望尋找。
童璟的五感早已敏銳地察覺到了墨無痕的動向,他立刻朝著墨無痕消失的方向急追而去…………
宋今禾見狀,大聲叫道:“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諸位英雄,快隨我一同去除掉此人,以絕後患!”
原本已經準備下山離去的眾人聞言紛紛回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