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玉鳴第一次揉了他的頭,動作很親暱,把他的頭髮弄亂了之後,又細心地給他抓好,這才轉身離開。
第二天賀玉鳴沒有來學校。
一開始,蘭溪以為他只是忙去了。
但接連兩天賀玉鳴都沒來,他就覺得有問題了。
他聯絡賀玉鳴的私人號,系統提示是空號。
他驚慌失措地去找平時經常跟賀玉鳴打球的幾個男生。
那幾個男生說他們跟賀玉鳴並不親近,連私人聯絡方式都沒有,還說如果連他都找不到賀玉鳴,那他們就更不知道了。
他找到賀玉鳴的班主任,那老師也知道他跟賀玉鳴關係好,他磨了一會兒之後就說,聽說是出國了,具體是什麼國傢什麼學校,賀家的事情,他不清楚,也不敢過問。
蘭溪傷心極了,消沉了幾天後,打算花錢尋找賀玉鳴的訊息,但後來他的父親因病去世,母親再嫁,繼父家暴,一系列的變故讓他沒有時間、沒有金錢也沒有精力再去找人。
他和賀玉鳴徹底失去了聯絡。
十八歲生日那天,他躲在自己的房間裡開啟了賀玉鳴給他的絲絨盒,裡面是一隻玉佩。
他記得這原本是賀玉鳴掛在脖子上的,他很想知道賀玉鳴將這塊玉佩送給他是什麼意思,但他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那個機會。
等到他再一次得到賀玉鳴的訊息的時候,是兩年後,那個時候他讀高二,在財經新聞上看見賀家獨子賀玉鳴將正式接觸家族事務。
他知道賀家名下的企業是航空航天業的領袖公司。
也有想過大學畢業之後去賀家名下的企業工作,可他學習成績一般,而賀家的企業對學歷要求非常高,所以這條路是走不通了。
他希望能讓賀玉鳴看見他,想起他,最後在老師的建議下報考了藝校。
上了高中以後,他很快抽條了,臉也長開了,用老師的話來說就是硬體條件很不錯,再加上他在演戲和歌唱等方面也有些天賦,一陣突擊之後,竟然也考上了不錯的藝校。
他還在藝校的時候就有經紀公司找上來,他當時急迫地想要出名,大學一畢業就跟對方簽訂了合同。
那個經紀公司沒有多少實力,旗下最火的就是個三線明星,像他這樣的新人就更不用說了,活兒少得可憐。
這麼熬了兩年,那個三線明星躍居二線,公司裡的資源也多了。
像今天他之所以來酒店,就是被公司安排來跟一姐一起陪某部網劇的出品人吃飯的,這種類似的應酬他已經被安排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往往陪喝陪聊被揩油,還得不到任何露臉的機會。
他對這份工作已經沒有抱希望了,只想著熬到合同期滿解約走人。
但沒想到的是,他竟然能在這裡遇見賀玉鳴!
失聯十年之後再一次見到賀玉鳴!
他都要高興瘋了。
當時賀玉鳴已經走進電梯,他趕不及了,只能等待外面,確定了電梯停留的樓層數再追上去。
他不知道賀玉鳴到底會在哪間房,所以就一間一間挨著敲,詢問賀先生在不在,但得到的都是敲錯門了的回覆。
他沒有灰心。虞兮正裡。
敲了大概有半數房間的時候,他終於找對了。
門開啟。
高大的男人站在玄關,穿著墨藍色浴袍,腰間繫了一根帶子,露出精健的胸膛和腹肌,他似乎是剛洗了澡,頭髮還在滴水。
蘭溪激動得眼睛發紅,不知道該說什麼。
甚至沒有注意到賀玉鳴看他的眼神非常陌生,像是在評估某種商品,他的目光在他的捲髮和杏圓眼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鬆開門,轉身往裡走。
蘭溪有點暈乎地跟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