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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正大咧罵梁延發不是狂話,他跟梁延發算是老朋友,而且還同屬一個戰壕,在馮德錦的梯隊。只不過平時國土方面的事情少,和祁宏益沒什麼交葛而已,因此向來都沒梁延發那麼有心事。但沒心事不代表不當回事,宋家正在祁宏益面前也還得像小小的晚字輩那樣順當。而且有話也還得聽著,反正也都不是什麼大事,用不著來回再向馮德錦彙報。
這一點,梁延發與宋家正不同,大小事他都向馮德錦請示彙報,或直接或透過王涵。
就像這次採石場的事,梁延發昨天下午就採取了行動,他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所以向馮德錦請示,說能判斷出來祁宏益會要求關停,該怎麼辦。
馮德錦當前採取的是保守策略,無所謂,說事情要落也落在仲崇幹頭上,由他來擺弄。梁延發一聽才猛然意識到,一直以來他都把自己看成是夾林的一把手,這回竄得有點猛了,得朝後縮縮。
所以,當宋家正和王一凡來到夾林的時候,梁延發招呼起來雖然很是熱情,但談到採石場的事他就朝仲崇幹身上推,說現在是敏感時期,不該朝懷裡攬的事就得揹著膀子轉悠,絕不伸手。
宋家正想想也是,“那行,既然這樣那就找仲崇幹,根據他的意見辦,出了事也好有推託,省得祁宏益再拿我問事。”
“仲崇幹估計正發愁呢。”梁延發道,“他心裡頭揣著明白,就是老會裝糊塗不問事。不過現在好多了,有些事他也主動過問起來,但現在也說不準,運氣好的話你們過去還能有個說法,運氣不好的話,就看他朝哪兒推吧。”
梁延發說得沒錯,仲崇幹是很明白,他也意識到採石場要出事,就等著冒出來再看風向解決,反正他是不會主動過問,而且能推就推。
宋家正和王一凡可不管那一套,他們來就是卸擔子推責任的,一到仲崇幹辦公室就直接傳達了祁宏益的意思,要他拿主意,看看採石場需要挖到什麼程度才關停,只要他一發話,立刻收回開採證許可證。
仲崇幹哪裡有膽子決定這事,慌忙擺手說這事他沒插過手,具體負責的是副鄉長鄭金萍,找她合適。
宋家正和王一凡見仲崇幹列著架子躲得遠遠的,當下也沒轍,只好去找鄭金萍。
鄭金萍態度很積極,卻也難拍板,在這事上她真的沒有把持的能耐,萬一搞砸了壞了潘寶山方子可不好,她覺得這事還是得讓潘寶山拿主意。不過再一想,推到潘寶山身上也不合適,現在潘寶山是農業局的人,夾林的事情怎麼還要他來定奪?
可轉念忽地一想,將事情推到潘寶山身上也還是有說辭,鄭金萍忙唉呀一身感嘆,說道:“宋局長、王局長,那個蓄水池是未來生態觀光農業的一個組成部分,是要和夾林水庫呼應開發的,而那專案恰恰又是縣農業局潘寶山副局長負責的,具體事宜還是得有他來敲定。”
“咿,這事弄的,我們來夾林跑一圈,又轉了回去,還得到縣裡去找那什麼潘寶山?”宋家正有點牢騷。
“欸喲,宋局長你平日工作挺忙的,閒著來鄉下轉轉就當是放鬆放鬆,這樣,晚上請兩位局長留下來,夾林好好招待你們。”鄭金萍現在說起話來底氣噹噹響,因為現在她跟馮德錦走得越來越近,感覺有靠頭,“要不我跟你們到縣城,擺下桌子請你們!”
宋家正聽鄭金萍說話這麼不著工作的邊,也不再跟她多講什麼,閒搭訕幾句走人,“到了縣城還讓你擺桌子,那我跟王局長還能喝得下酒嘛。”
“既然這樣那就留在夾林!”鄭金萍道,“兩位大局長是為夾林工作來的,就應該留下來讓我們盡一下地主之誼。”
“算了,鄭鄉長,機會還是留到下次吧,要麼你真就跟我們走,去縣裡?”宋家正憑著老印象,知道鄭金萍是梁延發的人,不好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