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面說一聲,林禽,大丈夫也。我走時在明船上見了他,必有來生,能不能見,就看緣深緣淺了。”
鍾酈抱拳回禮,輕聲道:“信收到了,他……總算是做了一回真正男子漢,我替他高興,想必文佳一樣替他高興。”
她擦了擦眼淚,擠出個笑臉,開口道:“劉山主隨我來,稍坐片刻吧,這些年火丁那小子,多虧劉山主照顧,聽說學了不少符籙呢。”
劉景濁笑道:“我能照顧個什麼,他自己努力罷了。”
走到一處客堂,鍾酈親自端來酒水,笑著說:“這是我自釀酒水,味道有些寡淡,但勁兒足,劉山主可千萬別一杯就倒啊!”
劉景濁抿了一口,笑道:“真是寡淡。”
鍾酈也抿了一口,道:“上次文佳給我寄來的酒,好滋味啊!有空了一定要去青椋山,喝一喝青白客棧的酒。”
劉景濁笑盈盈的,冷不丁一句:“我也還沒有嘗過明教符水呢,鍾島主這裡應該是沒有的吧?”
鍾酈瞬間愣住,片刻之後,釋然一笑,搖頭道:“沒想到還是被劉山主看出來了,我是哪裡露了馬腳?”
劉景濁又喝了一口酒,搖頭道:“沒看出來,瞎猜的,是鍾島主不識逗了。那想必還有一人,也是了吧?”
鍾酈搖頭道:“真不知道,渠帥只對教主傳信,互相不知道真實身份的。”
略微一頓,鍾酈問道:“能不能讓我死得體面點?”
劉景濁搖頭道:“想哪兒去了?我不會殺你的,只是鍾島主還是想一想,所謂太平,究竟是什麼?如墨漯王朝那樣,家家不種地,不勞作,跪求教祖賞飯吃嗎?”
鍾酈問了句:“那劉山主以為,什麼才是真正的太平世道?”
劉景濁想了想,搖頭道:“可以打個比方。”
劉景濁伸出右手四指,問道:“所謂多少,要比較嘛!我比你們少一根手指,一目瞭然。但要比彭澤與雲夢澤無風之時,哪處水靜,就不太好比了。說回太平世道,九洲與歸墟相比,自然是太平的。你們教祖也好教主也罷,本事再大也造不出個絕對太平的世道。”
除非世上沒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