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看得懂她的意思。
“我看你被盈月姐姐整慘了吧?”小丫頭瞥見了她雙膝上染著血跡的布裙,冷哼一聲。
夜露垂下頭,僵硬地微笑。
“剛進這座宅院都很容易迷路的,你最好快點記清楚方向。你往那條路走,走到底的那座院落就是七爺的住處了。”小丫頭態度不冷不熱,指著其中一條石子甬路對她說。
雖然小丫頭對她的態度並不是多友善,也沒有多熱情,但已經讓夜露感激得不得了了。她笑容可掬地拚命彎腰點頭,算是她的答謝。
“連話都不會說,真不知道你要怎麼侍候主子?”小丫頭淡淡拋下一句,漠然地繼續走開。
夜露尷尬地呆站著,這也是她很想問永碩的問題。有那麼多如花似玉的小丫頭可以選,為什麼非要她不可?
她慢慢走上小丫頭指引她的路,茫然地來到一處並不算大的院落。
屋裡頭幽幽暗暗的,唯一的光亮來自正屋廊下點著的兩盞水晶玻璃風燈。
是這裡吧?為何如此冷清,一個人也沒有?她不安地走進院子裡。
“夜露是嗎?”
一個蒼老的聲音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她身後,她嚇一跳,轉過身來,看見一個年紀很大的老僕人,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七爺跟老奴說過了,今後你會進屋來服侍他。”
老僕說話的聲調沒有什麼情緒,也幾乎沒有抑揚頓挫,夜露緊張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你跟我來。”老僕沒有多餘的廢話,轉過身徑自往東側廂房走去。
夜露抱著一迭衣物聽話地跟上去。
“七爺說了,你不會說話。你不會說話正好,我耳根可以清靜些。”老僕邊走邊說。
夜露不禁苦笑,這可是她頭一回聽見有人說喜歡她不會說話的。
來到東廂房,老僕輕輕推開房門,對夜露說道:“這是你以後住的地方,裡頭的床帳被褥都是七爺吩咐置換的。”
七爺吩咐的?夜露感到了一絲暖意。
“這裡除了七爺以外,就只有你和我,沒有旁人了。”老僕繼續說道。“七爺的寢屋就在你這屋的後邊,西廂房前面是膳房和茶房,你自己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有什麼事不明白的再來找我,我就住西廂後院。”
夜露微笑地點頭道謝,視線不由自主地朝老僕說的永碩寢屋望過去,心中猶疑著,不知道該不該先去向永碩請安問好?
“七爺出去見朋友了,此刻不在屋裡。”老僕彷佛看出了她的想法,淡淡地說道。“通常七爺都要亥時以後才會回來,你累了可以先休息,等七爺回來了,有你忙的。”
夜露愣愣地望著他轉身離開。
“對了,七爺生性好潔,你最好在七爺回來之前先把自己打理乾淨了。”老僕走到了院中,忽又回過頭來說道。
夜露連忙點頭,然後看著老僕走遠,消失在西廂房。
她轉身進屋,點亮了屋內的燭臺,目光在屋內緩緩掃視。屋內有簡單的几案桌椅擺設,讓她驚訝的是屋內掛的藕合色帳幔和錦被緞褥都是簇新的。
'裡頭的床帳被褥都是七爺吩咐置換的。'
她想起老僕方才說的話。
'這些都是專為她而置換的嗎?'
她愕訝地輕撫著柔滑簇新、輕盈如霧的被褥。儘管幼年時家境還不算差,但是她也不曾蓋過這樣質地上等的緞被,她多希望娘也可以在這張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覺。
一想起娘,她又忍不住一陣心酸,眼眶泛紅。雖然母女倆同在一座王府裡,可是隔著重重院落,不知何時才有機會見上一面?
'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要難受了。現在想那些都沒有用,得趕緊把自己梳洗乾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