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天龍昨夜莫名其妙的被沈嘉禮扯出去,到底也不知道這是為了什麼,沈嘉禮既然是不肯做出解釋,那他就只好把這行為看作是一番好意。抬手摘下頭上軍帽,他試試探探的向沈嘉禮一笑:&ldo;沈三爺,你起得早啊。&rdo;
沈嘉禮和這人沒什麼好說的,故而單是一點頭,言簡意賅的答道:&ldo;早。&rdo;
馬天龍幾次同他吵架,嘴上都沒有佔到便宜,所以此刻看他和顏悅色的,倒是感到了一陣輕鬆,聲音也隨之宏亮起來:&ldo;我要進城,你去不去?你要是去,我帶你!&rdo;
沈嘉禮搖了搖頭:&ldo;多謝,我不去,你自便。&rdo;
馬天龍難得這麼心平氣和的面對沈嘉禮,如今放出目光細瞧,發現這人竟然挺美,而且白嫩。人皆有愛美之心,所以他心生好意,就又格外饒舌了兩句:&ldo;我上協和醫院,去瞧瞧那個葛師長。其實我不怎麼認識他,不過別人都去了,我也犯不著在這上面落後。&rdo;
沈嘉禮一聽這話,倒是略略起了一點興致:&ldo;葛師長,可是昨夜摔成重傷的那位先生嗎?&rdo;
&ldo;就是他。&rdo;
沈嘉禮抬頭完全的面對了馬天龍:&ldo;這位葛師長的大名是什麼?&rdo;
馬天龍走上前去,用手指在手掌上比劃出字跡給他看:&ldo;嘯東,叫做葛嘯東。&rdo;
沈嘉禮嘆了口氣,略覺感傷的背手轉過身去:&ldo;我知道了,你走吧。&rdo;
馬天龍很狐疑的看了他兩眼,果然是走了。
沈嘉禮上一次心動,還是在他大哥家的堂屋裡,看到沈子靖捧著大碗吃麵條。沈子靖已經是不可能,葛嘯東更是根本沒戲;沈嘉禮哀而不傷的望著一輪鮮紅朝陽,倒也談不上是害了單相思,無非是佇立在風中意y片刻罷了。
早飯過後,沈嘉禮回歸現實,又把段至誠當成了一個活寶貝。他二人眉目傳情,歡聲笑語,乘坐汽車進了北平城。如此肆意遊蕩了三四天,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天津。
沈嘉禮平日也不大出門,如今這一趟北平之旅,已經算是長久的遠離。沈嘉義最近大概是日子好過了,居然愛心發作,要給三弟接風洗塵。
沈嘉禮聽了這話,毫不領情,說他二哥是閒出屁來了。幸而他二哥沒心沒肺,還能笑嘻嘻的繼續發出邀請。沈嘉禮見他一片盛情,不好推辭,只得是親自前往二哥家中,去吃那一頓滿懷愛心的晚飯。
天氣炎熱,人也衣衫單薄,分外顯出天然本質。沈嘉義以身作則,把全家上下全都影響的花枝招展。沈嘉禮一進門,就見他二嫂穿一身稀紡旗袍,又清涼又有風韻,而二侄女雖然只有十二三歲,但已發育起來,做西式連衣裙的打扮,大半截白腿都露在外面。再看那幾個小崽子,也都是花團錦簇。沈嘉禮心中暗忖,猜想二哥前一陣子聽自己的話買公債,應該是賺到錢了。
沈嘉義雖然是三十大幾的人了,然而面板光潤,絲毫沒有老態。他人高馬大的圍著三弟轉來轉去,亂七八糟的連說帶笑。如今這個天氣,沈嘉禮也穿不住長袍了,改做襯衫長褲的裝束‐‐這當然是很正常的穿戴,並無異常,可偏偏沈嘉義也是這種衣著,兩人湊在一起,一大一小,對比鮮明,導致沈嘉禮覺得自己好像一位小朋友一般,不由自主的就要羞惱起來了。
展開一把摺扇瘋狂的搖了片刻,他忽然不耐煩的說道:&ldo;老二,你坐下好不好?你吵得我頭疼!&rdo;
沈嘉義一聽這話,就熱烘烘的拱到了他身邊坐下。他是孩子心性,一心想和沈嘉禮鬧著玩,也不懂得看個眉眼高低。沈嘉禮明明已經是十分焦躁了,但他絲毫覺察不到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