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禮一邊笑著否認,一邊把選單送到他面前:&ldo;不知道你的口味,不敢亂點,你來的正好,請再添幾樣吧!&rdo;
聶人雄拿起選單,一邊看一邊笑道:&ldo;這個沈子靖,實在是不像話!仗著我平日抬舉他,還給臉不要臉了!&rdo;他隨便勾選了幾道菜,然後把選單鉛筆一起交還給侍應:&ldo;沈先生,你放心,你既然找到我這裡來了,我必會給你出了這口氣。&rdo;說完沒等侍應轉身出門,他抄起手杖探過身去,伸長手臂一敲房門。
房門應聲而開,沈子靖走了進來。
當著沈嘉禮的面,聶人雄大罵沈子靖,嘴相當野,說他是個&ldo;&tis;養的&rdo;。沈子靖立正垂頭,一言不發。
侍應膽戰心驚的端上了冷盤,不敢停留,而聶人雄抄起餐叉,紮了一塊雞肉送到口中,一邊咀嚼又一邊猛拍了桌面:&ldo;媽了個&tis;的,還不給你三叔賠禮道歉?昨天還說讓你給我老實一點,今天你就整麼蛾子,操你孃的,是不是想吃槍子兒了?&rdo;隨即他掄起手杖抽到了沈子靖身上:&ldo;跪下!不長臉的東西!&rdo;
沈子靖&ldo;噗通&rdo;一聲,真跪下了。
沈嘉禮面無表情的旁觀著,心中非常難受。
沈子靖當年是個內向矜持的青年,縱是有千般的不是,可本質上總還能保持著某種純粹;而沈嘉禮的脾氣那樣暴躁,也不曾像聶人雄這樣作踐過他。他不知道沈子靖這一年來,是怎樣修煉出了刀槍不入的好脾氣與厚臉皮‐‐總之,他曾經愛過他,他不希望看到這樣一個不堪的沈子靖。
沈嘉禮盯著沈子靖,內心五味陳雜,臉上卻是露出了一點笑意,正是一副出了氣的模樣。
聶人雄讓沈子靖向沈嘉禮敬酒賠罪。
沈子靖站起來,果然是出門向侍應要來了兩隻小些的玻璃酒杯。拿起酒瓶斟滿了兩杯,他端起一杯,雙手送到了沈嘉禮面前,低而平淡的說道:&ldo;三叔,侄子錯了,您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侄子這一回吧。&rdo;
沈嘉禮聽了這話,越發難過,幾乎有些悲哀,不過嘴上仍舊不依不饒:&ldo;燒我的房,砸我的車……子靖,我今天要是不走,你會把我怎麼樣?&rdo;
沈子靖不看他,對著桌面說道:&ldo;全是侄子糊塗,三叔別和我計較,我以後再不敢了。&rdo;
沈嘉禮細看了他幾眼,就見他滿臉的麻木不仁,軀殼還是子靖的軀殼,裡面卻是不知住著誰的靈魂‐‐這樣的沈子靖真是讓他感到了不堪入目。
匆匆接過那杯酒,他送到嘴邊本想一飲而盡,可是喝到一半時,他胸中忽然起了一陣厭惡,這讓他忍無可忍的將餘下半杯殘酒潑到了沈子靖的臉上,同時壓低聲音說道:&ldo;滾出去,以後不要讓我再看到你!別以為你翅膀硬了,就可以跑到我面前揚眉吐氣‐‐你他媽的還嫩著呢!&rdo;
酒水沿著沈子靖的面頰、下巴、脖頸,一直流進領口裡。他默然無語的立正站好,轉向了聶人雄。
聶人雄也懶得插手人家的家務事,所以見好就收,揮手示意沈子靖退下‐‐這時,守在門外的侍應才絡繹進入,開始上菜。
沈嘉禮懷著一肚皮不正經的心思,本打算過來欣賞一下聶人雄的風采;哪知對方導演了這樣一幕,讓他立刻就心情沉重到了食不下咽的地步。
他和沈子靖相好了六七年,不過雙方愛的有多麼勉強,畢竟時間擺在那裡,漫長。
所以現在他心裡難過,聶人雄那樣無所顧忌的謾罵沈子靖,他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