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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站在臥室的陽臺上隔著柵欄看風景,睡衣被風吹起來,就好似鴿子的羽翼,銀灰的一圈光焰,怎麼看著都感覺不真實,彷彿下一秒便會乘風歸去。

定定的看了她幾秒鐘,去櫃子裡拿衣服。

秦漫竟然走了過來,半眯著眼,長而卷的睫毛被燈光渡上一層光圈,不可思議的華麗。一揚唇角,譏諷的笑出聲來:“你想要那些東西為了什麼?不就是想要打敗阮安南,讓他一無所有。可是,你這些恨又是從何而來呢?還不是因為現在一無所有的人是你。說到底,你也不過一個失敗者。你和你一敗塗地的母親一樣,都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就連你自己的父親也是偏向阮安南母子的……”

他終於是惱火了,伸手掐上她。她的脖頸細的可憐,好像他微微一用力,就折斷了。

阮江州從來風度良好,即便眼底有慍怒,卻並不表露出來。這一回眼眸腥紅,儼然被人掐正了那根最為脆弱柔軟的肋骨,引發了他強烈的痛觸。

所以惱羞成怒。

“秦漫,你找死!”

秦漫一個字也說不出了,呼吸被軋斷,連血流都被阻斷了,肺腑中傳來乾澀的疼意。而她一句求饒的話也不說,挑釁的看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剪水雙瞳盯緊他,倒影歷歷可見,唇齒微動,恍惚還是鄙夷。

阮江州一再堅定自己的想法,掐死她一了百了。沉湛的雙眸透出日積月累的鋒利,這個溫文爾雅的男人在這一刻似現了原型,不容忽視的氣勢,號令天下般,竟無聲無息的逼迫人正視。

兩人在生與死的一線間死死對視,他不打算放手,她沒想過求饒。兩個人都是鐵了心,就像這一場情感角逐,不是他的窮途,就是她的陌路。

沒有人打算坐失良機,卻不是每一場對決都能分出勝負。有些帳歷盡生死,是算也算不清的。

阮江州最後緩緩鬆開手,看她在指掌中狼狽不堪的彎下身。嘴角的弧度只比她的還要諷刺:“你想求死,沒門。如果寄人籬下,苟延殘喘都不能讓你學乖,受苦的只有你自己。”

他拿上衣服摔門走出去。

接下來的日子都是這樣,兩人根本不可能和睦相處。她總能惹出這樣或者那樣的禍端,來平添他的困擾。

整棟房子裡一切值錢的東西都被她砸碎了。

連帶他的衣服,領帶,腕錶……通通沒能倖免。

到了最後,阮江州連脾氣都不肯發了。每次看到雲淡風輕,回來的時候順便叫人過來打掃,私人物品鎖在房間裡,對待她的一切狀況皆能從容不迫。

直到某天上班的時候接到家裡的電話,當然是她打來的。

不溫不火:“我割剜了……”

有一個瞬間阮江州沒能思考,抓上車鑰匙就往回趕。密碼鎖開啟,他站到玄關處胸膛起伏。卻看到她四平八穩的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扭頭看過來,氣息是冷的。

“阮江州,你不殺我的結果就是,你的世界永遠休想安寧。”總有一日她會殺了他,一個夢虔誠的做很久,總該有夢想成真的那一天。

阮江州收斂戾氣,彷彿笑了笑,聲音變得很輕,透出難以言喻的寂寥:“我等著,有本事你這一輩子別讓我消停下來。”

他喝了杯水,直接返回醫院。

其實她是眼中釘,肉中刺,但是即便這樣阮江州也沒有殺了她。或許他真的不想背上人命官司。然而顧長康的死雖然被認定交通意外,可是,在秦漫看來,就是阮江州殺了他。

到如今秦漫幾乎窮盡所有來讓他的日子感覺難過,她覺得,她對阮江州的愛就要在這些血漸漸的責難中一日日消磨殆盡了。

還是說,那些睡夢中的愛恨情仇現實中根本沒有容身之所。

阮江州不回來,阮蘇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