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能得了她的垂青。
——其實他們都忘了,馮霜止是還要參加選秀的。
轉眼便是三年多過去,乾隆二十九年的秋天,馮霜止正在江寧織造府內,主持著賞花的集會,卻聽蘇州知府家的小姐說:“前些天有訊息下來,說萬歲爺要南巡,便在明年正月裡,可是個好時機呢!”
馮霜止正在倒酒,手中的酒杯一頓,不過轉而卻沒有任何的異樣,將酒杯塞到了楊三小姐的手中:“若是對不出下一句來,這一杯杏子紅,便歸了你了。”
“小姐你這心真毒,人人都知道我不過草包一個,繡花的枕頭,你還要我作個對子,姐妹們聽好了,一會兒我對出來了,你們都得喝上一杯的!”
那楊三小姐掃了周圍一圈,最後苦思冥想了許久,還是什麼都沒想出來,老老實實地喝了:“也就你們這群人文雅,我這樣的俗人哪裡知道什麼風啊花啊雪啊月啊的……”
馮霜止跟眾人玩笑著,眼看著天色晚了,才一個個地送人出去了,等到院子裡的宴席撤完了,馮霜止才去給英廉問安,於是提到了乾隆南巡一事。
此前英廉調任,一是因為皇族之中的站位問題,二則是因為想要避開傷心事,畢竟京城裡,他去了兒媳,又死了兒子,現在三年多過去,再大的風雨也沒了。
“瑪法已經離開京城許久了,該是時候回去了。”馮霜止說得很直接。
現在她大了,也敢說出一些當年不敢說出來的話,畢竟現在她也算是個有主見的人了,請的老師也都是遠近聞名的才子,便是袁枚遊歷天下的時候,經過江蘇,也要特意來看一眼,可沒少為馮霜止掙風光。
馮霜止逐漸地將自己身上的光彩展露出來,以至於現在說什麼,英廉都不會驚訝了。
事實上,馮霜止所說,正是英廉所想。
他放下手中的事情,只一笑:“你聽說了?”
“萬歲爺南巡,是瑪法的好機會。”歷年南巡,都要獎賞一大批的官員,“瑪法已經遠離京城太久了,雖然說不在天子腳下好辦事,只不過……”
只不過他們都知道,真正的權力就是在天子腳下。
外面做官的,誰知道會不會轉臉就被別人算計了呢?
江蘇這邊的官場太亂,尤其是因為有大運河的存在,官場上油水很足。漕幫鹽幫,九省漕運之地,又事涉治河,年年江南科考舞弊都是最嚴重的,待久了總是要出事,還不如回到天子的眼皮子下面去,既有露面的機會,又比較熟悉,對年紀已經漸老的英廉來說,最合適不過了。
英廉心裡有一把算盤計算著這些事情,他也覺得三年是差不多了,如果能夠藉著乾隆南巡的機會,將功勞掙下來了,調回京城幾乎是轉眼之間的事情。
乾隆二十七年有過一次南巡,不過那個時候英廉覺得時機不成熟,便壓住了。
可馮霜止到時候還是要選秀的,總歸還是要到原來的那個圈子裡面去。
只不過,乾隆的到來,也為馮霜止的心中添了幾分憂慮。
不久之後,這憂慮,果然就應驗了。
“六阿哥的事情,你之前應該聽說了吧?”英廉問了她一句。
馮霜止想了想,還是點頭道:“鄭先生是六阿哥的幕僚,六爺的事情,只提過兩句。”
原本鄭士芳是六阿哥永瑢的幕僚,永瑢也算是乾隆比較喜歡的阿哥,便想要在立儲的事情上爭一爭,只是沒有想到,乾隆二十四年冬天就已經被過繼給了慎靖郡王允禧為嗣,並且封為貝勒。鄭士芳大概也是這個時間來英廉府上教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