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相併進內,放下紗幔卻誰也沒有睡覺的想法。可是要說些什麼,卻也不知道。
定南侯府長房內,容色卻沒有世子院中那般平靜。
韓彩十分肯定的定案:“太子妃惱了您了。”最後一次叫舅舅?這種話都說得出來,可見是真惱了。理由也不必多想,她那裡受了委屈,王韁作為世雅的第一親長卻只是想息事寧人?雖說是真的有搓和的想法,可是那般憂急進宮的目的是為什麼?太子妃是聰慧的,定然知道王韁這是怕太子將來怪罪王家,於是舍了她的尊嚴嗎?
側臉看看另一邊椅中的王韁,淡淡一笑:“侯爺莫急,太子妃是個重義的,我們有個好兒媳。”只要左箏在,沈世雅就不會動定南侯府。反正王韁已經退職,只守著爵位過活罷了。至於:“如果真的走了,也許王家還可以提到得長些。太子、畢竟是個賢君。”定南侯府擁位有功是天下人盡知的,太子為兒女私情而有所苛責,豈不是誤了美名?
王韁當然知道這些,想想這二十年來的經歷,真如大夢一場。先是被景帝暗中器重,逐步養勢,一朝昇天終於國之棟柱。卻先開始為了不涉後黨鬆了兵權,後來又因兒女私情徹底與上位分心。從此王家再度低落嗎?
“能留下一條命,便是好的了。”韓彩的安慰聲在耳邊響起,聽得王韁心裡頗不是滋味。轉頭看看髮妻,卻見她剛才還急切氣惱,現在卻已經雲淡風輕,這般快便想開了嗎?“你不惱?”
“惱?”韓彩訝異的反問:“侯爺要惱誰?皇上?太子?太子妃?還是小姑阿清?”
王韁神色僵住,確實誰也不能怨,也怨不出來。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委屈,若是那邪淫無恥之人倒也有的數落,可偏偏這幾個都不是。“只不過是想法岔開了,眼前的路也岔開罷了。世雅……和小姑太象了,這般性情委屈的終究是自己。可偏偏那母女兩個都不覺得那般委屈,只覺得出氣就好,自潔便好。”
“你不那樣想嗎?”畢竟你們可都是女子。
韓彩失笑,連連搖頭:“何必嗯?有些東西是永遠得不到的,放在天邊看看就好,非要強求只會自取其傷。有那樣的機緣,來了歡喜幾日,去了也無需傷感。雲聚雲散,世上萬物本皆該如此的。越好的東西越留不住!他散了,你也散了,有什麼不好?何苦非要那樣?”
小姑阿清折騰了一輩子,折騰到最後不得不捨棄親生女兒,隱姓瞞名永不出現。
至於世雅……淳國公府後繼無人,沒有太子,沈世雅就什麼也不是。將來怕是連盛華也呆不住的!可是華昭朝有鬱王,北蒙東夷太亂。就算西涼……西涼?
韓彩心頭突然一漾,難不成是秦瀚和世雅有什麼?太子這才糟惱了的?
92、分和
太子殿下連著半月沒有到青鸞殿夜宿的訊息,不知道從哪張嘴跑出去了。很快慶陽上下就無人不知了!王勤王勳上職時,每日都可碰到各色各樣同僚飽含深義的目光或試探。
上官亨素是太子妃的忠臣,自然沒人敢在他跟前問話,可就隻眼神也足夠讓上官亨窩火了。
“夫君?”
江瑩知道上官亨這幾日心情不爽,可是:“妾身有孕了。”
上官亨眨眨眼神,彷彿呆住。江瑩臉色緋紅的又說了一遍,上官亨這才反應過來。可反應過來表情更詭異了!先是站起身來,上下打量江瑩,然後團圈的自己轉了兩圈不知道在想什麼,最後怔怔的看了江瑩半天后,這才笑了出來。可才笑完又覺得江瑩這麼站著似乎不太好,扶她到一邊坐下。停了停後,放輕聲音問:“可有不適?為夫雖然……可是對這種事沒有經驗。瑩兒若有什麼不適,大膽說出來,不要羞怯也不要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