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至誠皺了下眉,抿著嘴不說話。
能俯瞰山林的玻璃棧道、四季花房、isty rose咖啡館,這些都是他想的設計。
怎麼就傻逼了。
但他又知道,周以是為自己抱不平。
她到現在都還以為他恐高。
檸檬糖在陽光下化開,李至誠心裡酸軟,用指腹撫了撫周以的手背。
「來山莊怎麼都不告訴我?」
周以沒好氣地回:「你又沒問。」
「知不知道我是一路提速趕過來的,結果剛下車就被我媽逮住讓我陪客,那群小姑娘嘰嘰喳喳吵死了,還要我纏著給她們遊戲帳號送金幣送寶石,哪來的臉。」李至誠吐槽起來就滔滔不絕,臭不要臉地把自己描繪成一個飽受壓榨的苦力工人,絲毫沒提高額報酬的事。
天氣熱,在室外走了會兒就出一身汗。
山莊裡有家超市,周以拐進去,買了兩個可愛多。
「那你辛苦了,獎勵你的。」周以把巧克力味的遞給李至誠,自己吃草莓的。
李至誠剝開包裝,還沒停下吐槽:「花茶難喝死了,真不知道她們怎麼想的,怕胖不喝奶茶,怕晚上睡不著不喝咖啡,沒意思。」
周以咬著冰淇淋,撇了撇嘴,剛剛看你喝得挺開心的啊。
回到民宿,李至誠從前臺要了醫藥箱,提在手裡跟著周以回房間。
聽到她的樓層和房間號,李至誠問:「要不要給你換個套房?」
周以趕緊搖頭:「可別,現在這間挺好的。」
刷完房卡進屋,周以先遛進廁所想看看額頭的傷口,考慮著要不要在豆瓣社死小組寫篇帖子,標題就叫「我破相了,因為額頭被人啃了一口」。
好在口子不大,但看上去還是有些血腥,牙齒果然是人身上最堅硬的部位。
她出來的時候,看見李至誠蹲在茶几邊,正翻找著盒子裡的藥,皺著眉抿著唇,他認真專注的時候就是這幅表情。
襯衫袖子捲了上去,露出線條清晰的小臂,李至誠這種鐵血二次元至今沒有淪落成肥宅,大概就是他還喜歡打打籃球,真是不幸中的萬幸。
站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周以才慢吞吞挪過去,坐到了沙發上。
李至誠用棉簽棒先幫她擦乾淨血跡,再塗抹一點消炎藥。
「嘶——」周以疼得倒吸一口氣。
李至誠放輕動作:「疼就掐我。」
周以聽話照做,在他手臂上狠狠掐了一把。
「操。」李至誠低罵一聲,搓了搓被她掐紅的地方,「我懷疑你趁機報復。」
周以聳聳肩,無所謂地說:「你也可以報復回來。」
李至誠朝著傷口呼了呼氣:「我可捨不得。」
周以不說話了,摳著衣服紐扣,氣消了百分之七十。
塗完藥,李至誠拿出個創可貼。
周以一看,拒絕道:「別吧,貼腦門上多醜啊。」
李至誠垂眸看她一眼,挑挑揀揀又找到一個兒童用的,上頭映著蠟筆小新的花紋。他撕開貼紙,這次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摁在了周以腦門上:「外頭灰塵多,還是貼一個。」
兩人坐得近,周以發現李至誠脖子上沾了一根貓毛,伸出手,替他捻掉。
指甲剮蹭到面板,李至誠很明顯地瑟縮了一下。
周以看他反應過激,解釋道:「有根貓毛。」
李至誠用手背擦了擦脖子,語氣裡帶著警告意味:「別隨便摸喉結。」
周以問:「為什麼?」
「男人的第二性徵懂不懂?」
周以笑了,不理解他的敏感,脫口而出道:「那你的第一性徵我也沒少摸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