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化學老師,老驢覺得化學挺好的,化學實驗也有意思,當然,從就業的角度考慮,學生不報化學也是很正常的。
這些理論性的學科都是越往上走越難,別的不說,就算他們從小就說中文寫漢字,學到漢語言文學不還是跟聽天書似的?
學生有學生自己的想法,他作為老師不應該去幹涉,更應該去鼓勵他們、支援他們。
看到黃雅瓊的志願,老驢卻在手上放了一會,他打算打電話和黃雅瓊家長聊一聊,看黃雅瓊的志願是學生自己的想法,還是家長也一樣這麼想。
不管怎麼說,填志願的時候保險一點比較好。
曾泰然是他們幾個人裡最遲交志願的那個,他和爸媽在電話那頭對戰了半天,最終還是偏了自己的心意:「能混出頭我就混,混不出頭我就在家啃老,我已經做好人生規劃了。」
黃雅瓊吐槽道:「你的志向真的好偉大。」
「謝謝誇獎。」曾泰然嘆了口氣,「不過想想,除非我高三頭懸樑錐刺股,不然我也摸不著京傳的邊,我既然考了這個分數,就必須接受自己選擇很窄這個結果。」
紀時拍了拍曾泰然的肩膀,卻並沒有出聲安慰他。
報志願的一環也是他們面對高中三年的一環,他們種下了什麼種子就會結出什麼果實,即使性格再樂天、再不著調,在這種時候也必然會冷靜思考加分析的,因為這是他們必須面對的現實。
等紀時他們出校門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
「我以為學校會貼橫幅的,恭喜我校學子紀時……」曾泰然話說到一半就被紀時堵住嘴巴,「閉嘴。」
「紀時還沒確定錄取校呢,這會兒不貼是很正常的,等錄取通知書一到,保準學校馬上橫幅就掛起來了。」
紀時:「……」
他都不想說他初中學校已經掛了……這麼想想z中掛不掛其實無所謂,畢竟z縣認識他的就那麼幾個人,掛了他許諒他們肯定也會被掛的,一起社死也行。
但初中學校就不一樣了,人家雖然不認識紀時是誰,但人家認識他爸和他爺爺。
回去的中巴車最後一班是5點半,紀時出校門的時候就知道時間已經來不及了,趕到坐中巴的地方打出租,可惜到了這個點出租知道你沒公交坐了,直接坐地起價,平時一個人15塊直接漲到30,而且還多拉了好幾個人。
好在隔壁鎮還有一班車,紀時硬生生擠了上去。
隔壁鎮的車離他們家也不算特別遠,他爸從他們鎮上的十字路口再騎個十多分鐘就行,反正隔壁鎮的車要從他們鎮拐彎。
等他坐上車,他爸的電話也打過來了。
中巴車上一樣很擠,不過他坐中巴車反而比計程車安心,之前去學校坐的計程車真的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陰影,坐中巴好歹不用全程蹲著。
下車之後,紀爸已經在路口等著紀時了,他和紀媽才忙完田裡的活兒回來,衣服也沒換,穿著拖鞋就過來了,反正他們鎮上沒那麼多講究,交警一般也不會管他們穿什麼鞋。
「吃不吃炸雞腿?」紀爸問。
「吃!」
家裡打藥水的機器壞了,紀爸要買個替換工具,就在賣農具那裡停了一下,人家老闆看到紀爸挺熱情:「愛軍,去接孩子?哦,他們說你兒子考上清京了!是你兒子吧?」
他們鎮上的農具店、電器店包括種子店做的都是各個村居的生意,老闆做了幾十年了,熟客基本都認識,紀時家裡田多,經常來鎮上買大棚鋼管和薄膜,老闆也知道他兒子在z中讀書。
「剛高考的,學校還沒定呢。」
「中學門口都掛起來了,說你兒子考了z中第一,我也是聽人家說的,遇到你正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