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作勢又要轉身走了。
少年突地止泣抬頭道,“我……跟你走!”
簡崑崙點點頭說:“好,那就帶著你的隨身東西,跟我騎馬走吧!你會騎馬吧?”
少年點頭說:“我會……”
簡崑崙便自走過去備馬,先時隨車的兩名漢子都死了,留下了兩匹馬,都很不錯,洪九公子自騎的那一匹,更是罕見的好馬。鞍轡齊備,很是方便。
把兩匹馬牽到了面前,才見這位九公子一臉為難地望著車子發呆。
看見簡崑崙來了,他才說:“這麼多箱子,你要我怎麼拿呢!”嘆了一聲說:“算了,都不要了……”
倒是有一個隨身的行囊,裡面有幾件隨身衣服,一些金珠細軟,一向由那個隨身的書僮攜著,簡崑崙見他提著吃力,只好幫他提上馬背,繫好了,待將扶他上馬時,他卻往後面退了一步,皺著雙眉說:“我自己會……”
好不容易上了馬,卻又觸景傷懷,看著地上已死幾個故人,只是落淚,一張清秀的臉,連經大敵,這時看來毫無血色,一片蒼白。
簡崑崙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你也不要再難受了,回頭到了前面,給些銀子請幾個好心的人代買幾口棺木,把他們埋了吧!”
聽他這麼說,九公子才微微點了一下頭。
簡崑崙隨即動手,把幾個人的屍身用衣物掩好,壓上石頭,回頭也好供人辨認。
一切就緒,這才緩緩走到那個散發頭陀夏侯天身旁,後者兀自圓瞪著一雙大牛眼,臉上神色一片烏黑,看來傷勢極重。
馬上的九公子忍不住說:“這個和尚壞透了……這些人都是他殺的……千萬不能饒了他!”
簡崑崙冷冷一笑,點頭道:“我只當是那個姓卓的下的毒手,原來是他……哼……
這可是他自作自受。”
目光一轉,盯向面前的夏侯天道:“你的傷勢極重,即使為你解開穴道,只怕也活不成,出家人如此心狠手辣,真正罪過,且看你的造化吧!”
說完,隨即內聚真力,舉掌直向對方背上拍去。
簡崑崙倒是有心為他解開穴路,可是和尚卻沒有這個造化,吃受不起。
隨著簡崑崙的掌勢落處,夏侯天身子大大震動了一下,緊接著,卻似麵條兒般地萎縮了下來,隨即七孔流血而亡。
簡崑崙微微搖了一下頭,腳下挑處,把和尚身上所穿的一截大襟踢起來,蓋著了對方那張極難看而發紫流血的臉。
馬上傳過來少年九公子的咳嗽聲音。
簡崑崙方自上馬,怔了一怔道:“我幾乎忘了,你還病著呢……”
九公子搖搖頭說:“不要緊……快走吧!”
這地方讓他傷心極了,恨不能馬上離開的好,說了這句話,不待簡崑崙帶路,自個兒抖動疆繩,胯下坐馬,唏哩哩長嘯一聲,徑自飛馳而去,反倒搶先簡崑崙而行。
一程緊跑。
足足有三十里遠近,才見著了一些人家。
眼前來到了一個鎮市,道邊界碑上刻著十里橋界。豔陽下柳色青青,沿著一道池溝延伸蜿蜒,正有幾個鄉民,倚著樹幹專注垂釣,一竿在手,其樂融融。
二人驕轡而行。一路上馬行甚速,加以九公子心事重重,一句話也沒有多說,只是寒著一張異常秀氣的臉,中間停下來兩次,也只是喝口水,像是生怕被簡崑崙看輕了,明明支援不住,硬是不肯歇上一會,瞧在簡崑崙眼裡,好生憐惜。
只是他知道對方這等有錢人家,所謂豪門的公子哥兒,平日養尊處優,頤指氣使慣了,有機會磨練一下,吃些苦頭,總是好的。
像是跟誰賭氣似的,卻連簡崑崙也不搭理,不只一次,簡崑崙發覺他用袖子揩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