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自停在了胡秋陽肩頭之上,卻把後者嚇了個魂飛魄散。“啊呀……”一驚之下,才自意會此身未死,卻也由不住全身抖戰成團。鶴爪鐮隨手而墜,當地落向船板。
一蓬燈光直射而前,照向胡秋陽臉上。
“簡先生,這個人要不得……”
說話的人竟是張順,手裡的號燈,匹練般射出一股強光,直照得胡秋陽滿臉生花。
燈光射處,更看見對方染滿鮮血的身上。顯然方天星的那一劍,極是不輕。
“簡先生,快下手吧……可不能放過他了,這傢伙壞透了……”一面說著,張順已跑到近前。
胡秋陽原已垂下的頭,驀地仰起。直向簡崑崙逼視過來,他卻也是一條漢子,在此性命攸關的要緊關頭,卻也不曾開口討饒,向對方說上一句軟話。
張順饒是不解地偏頭向簡崑崙打量不已。一旁的方天星也只是冷眼旁觀。
各方期待之下,簡崑崙忽地冷笑一聲:“聽說你水功不錯,我若是饒你不死,你回得去麼?”
胡秋陽料不到對方忽然間竟會有此一問,不由得愣了一愣。哼了一聲,他冷笑道:
“大概還死不了吧!”
“既是這樣,我們就結個善緣,望你好自為之……”
話聲微頓,轉向一旁方天星望著:“三哥意下如何?聽你一言行事!”
胡秋陽色厲內荏的目光,不覺轉向方天星望去。
方天裡哈哈一笑,上前一步:“兄弟你天性仁慈、好心好報。要是落在我的手裡,可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三哥的意思,是饒他不得?”
“對!”張順急道,“饒不得呀!”
方天星一笑說:“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兄弟既已說了,饒他一死,豈能再有反悔之理,且放他去吧!”
簡崑崙一笑說:“小弟遵命!”隨即抽回了壓在對方身上的長劍。
便在這一霎,胡秋陽倏地躍身而起,施了個海燕掠波之勢,噗地扎入水中。
燈光照射之下,水面上不過輕輕泛起了一絲紋路,更不見水花的翻動,對方偌大身子,活像是一條大魚,便自一縱而去。
這一手入水輕功,直把眼前眾人看了個目瞪口呆。
張順趕向船舷,向著江水看了一眼,跌足嘆道:“他還是跑了!完了!完了!”
方天星一笑說:“原來就是放他跑的……”隨即轉向簡崑崙道,“此人狡猾奸詐,在萬花飄香素有詭智。甚蒙柳蝶衣看重,今日機會難能,你卻又為什麼把他放跑了?”
張順再次嘆道:“他這一跑,後患無窮……簡先生你的心太軟了……”
簡崑崙微微含笑道:“第一次見面,總該留些情分,二位不必為他擔心,且待後看吧!”
方天星嘿嘿笑道:“但願你好心好報吧!”隨即轉向張順道,“我們得快點去了!”
張順不帶勁兒地應了一聲,隨即走向船桅,將兩面主帆緩緩升起,大船隨即緩緩向前移動。
容得舵位固定之後,船速漸暢,終至全速前進。
方天星、簡崑崙並立船尾,向著身後的敵船顧盼,卻不見有所動靜。
可以想知,胡秋陽儘管水性再好,總是負傷不輕,自不能與平日水中行速相提並論,以他身分以及素日自負,決計不會再厚顏立即追上為敵,倒是大可放心。
漸漸,兩艘大船的距離越來越遠……終至於黑黝黝完全看不清楚。
方天星緩緩說道:“看起來萬花飄香已是大舉出動,未來不久,將是我們雙方決一死戰的時候到了,不知這秦老大、宮老二他們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到底是怎麼的打算?
我可真有點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