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若婦人,忽然使得她有所觸及。
“李七郎!”
“莫非是他?”
這個念頭,有如疾電流竄,剎那間傳遍全身,真正是吃驚不小。
再回想方才出手身法,對方雖似有所掩飾,卻也不無穿幫,她由是更有所悟,怪不得那般神妙的蝶衣七式,竟然也難他不住,看來柳蝶衣對於這個後來入門的少年,更似有所偏愛,非但這一套蝶衣七式早已傳授給了他,更授以破解之道,說不定,更有許多招式,連自己也未能盡知。
看起來有關二人的許多傳說,應是其來有自,而非空穴來風了。
一霎間,她只覺得全身透體發涼,眼睛一酸,竟自淌下淚來。
再想,如果自己沒認錯,這個人便是李七郎了。只是,一個問題……
他為什麼要救簡崑崙?
而且,由方才動手,出招之凌厲,以及飛針暗算之狠毒諸情上判斷,可以窺知這個人對自己所隱藏的敵意,分明意欲置自己於死地,正是好毒心也!
卻又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柳蝶衣?還是簡崑崙?
一霎間,她陷於迷離沉思之中。
第二十二回荷露粉垂杏花香
月下。
簡崑崙就著清澈的溪水,洗了個臉。
肩上的流血雖已止住,可是整個上衣都已被血所浸溼,再加上汗漬,貼在身上滋味可真不好受。
乘此無人,溪水既清,他就乾脆脫下來洗一洗,順便瞧瞧傷勢如何。
若非暗中那個人的援手,現在怕已落在了時美嬌的手裡,若非是無音姑娘的網開一面,以當時自己之狼狽情況,怕是也已落在了她們手上,是以,這兩個人,俱稱得上自己的恩人。
無音姑娘限於她目前身分處境,自是不便出面與自己招呼,至於暗中的那個人,簡崑崙料定他應是會隨時出現與自己見面。
所謂受人涓滴,當報以湧泉,更何況如此大的恩惠?
簡崑崙不急於離開,所以有此一番磨蹭,無非是有心等候著與此人一見。
清澈若瑩的溪水,為血漬所汙,即使在月色之下,也有所見,混沌沌一片,真正煞了風景。
時美嬌的那一劍可真厲害,紮了個透明窟窿,幸而還不曾傷了筋骨,否則可真不堪設想……雖然如此,這一條右臂,這一霎想要舉起也難。
忍著身上的疼,簡崑崙用打溼的上衣,洗著身上的血漬,雖是個小小動作,現在做來卻也不易。
這幾天對他來說,真個凡事不利。先是九公主的被劫失蹤,接下來自己負傷墜水,還險些落在了官兵手裡,好不容易傷勢好了,現在第二次又受了傷,上次為七老爺掌傷的是左臂,這一次劍傷是右臂,兩邊輪著來,想來真個氣餒,堪稱流年不利。
只是,較之落在時美嬌手裡,再嘗俘虜之苦,這點傷勢,卻又實在算不得什麼了。
長劍連鞘,插落足前。
簡崑崙盤坐石上,把胡亂洗滌的血衣,攤開來晾好面前。
彎身攤衣的一霎,微似一怔,便自瞧見了那個人來。
一身黑色長衣,雙目以下,緊緊扎著一方軟巾,其人長身玉立,目秀眉清。似乎方自由溪邊樹叢閃身而出,也許他已經來了很久,一直在向簡崑崙偷偷窺伺。
既然已照了面,也就不再掩飾。
微微遲疑了一下,黑衣人緩緩走過來,簡崑崙一笑站起:“方才多蒙搭救,想來便是尊駕了!”
黑衣人站住腳,向他凝神望了一刻,且不答話,一徑走到了他面前,才行站住。
簡崑崙不免納悶,更以眼前赤著上身,當著生人怪彆扭的。尷尬地笑了一笑,待將取拾地上溼衣穿好,卻為黑衣人探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