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簡崑崙微微含笑,打量向對方道:“這是貴門之事,我其實無需饒舌,只是為足下著想,卻是多有不便……”
他隨即正色道:“再言,貴門主人柳蝶衣,與我懷有深仇,他固然放不過我,我卻也饒不了他,以七郎兄今日身分,終是不便……還請衡量自重才是。”
李七郎看著他哼了一聲,臉上神態,頗有頡頏,倏地挑動長眉,把臉轉向一邊,久久不能平息。
簡崑崙輕輕一嘆:“大丈夫恩怨分明,七郎兄今日援手大恩,不敢稍忘,只是卻與萬花飄香毫無牽涉,只限於足下一面之私。”
李七郎倏地回過頭來,眼睛裡交織炯炯光彩:“你想得太多了,難道我這麼做,是為了要你心存感激?萬花飄香更不寄望你什麼……而且,今天的事,你自己也已體會到了,以你一個人能力,無論如何也難與我們一爭,你……還執迷不悟麼?”
簡崑崙冷笑了一聲,搖搖頭說:“除非我死,今生今世,我絕不會與你們妥協……”
李七郎為之一呆,悵悵地向他望著,忽然飛身而起,燕子也似的輕飄。
颼然作響聲中,已立身簡崑崙面前。
簡崑崙心中一驚,下意識的忽然握住了眼前長劍劍把。
李七郎卻似已窺出了他的心意,解顏一笑:“怎麼,你要跟我動手,剛才不是還在說什麼報恩來著……”
這幾句話聲音輕細,韻色逗俏,襯著他那般風姿,乍睹耳聞之下,真有女孩兒的嫵媚。這般姿色神態,偏偏裝點在昂藏七尺男人身上,真正是雌雄莫辨,好不為他惋惜,大生嘆息,卻是無可奈何……
李七郎秀朗的一雙眸子,恁是有情地向他凝著,笑哈哈地道:“你這個人呀……總不成還要與我動寶劍麼?不要忘了你身上還帶著傷……豈能是我的對手?”
簡崑崙哼了一聲,默默地垂下眸子。
這一霎,他寧可閉上眼睛,卻沒有勇氣向對方打量一眼,怎麼說,對方卻是有恩於己,只是這樣的妍媸不分,簡直無福消受。
李七郎這一面,卻是方興未艾,舉起纖細手指,掠了一下鬢邊散發,說:“今天晚上的月亮多好,多亮……記得你離開的那一夜,月亮也是這麼圓,這麼亮……”
簡崑崙看了他一眼,搖頭一嘆,真正無從體會,也無能置喙。
李七郎緩緩趨前一步,神色裡無盡依依,燦若秋水一雙大眼睛,緩緩收攏著,那麼細緻、體貼入微地向對方打量著。
“我們坐下來說說話……吧!”說時,他自個兒先自坐下,拍拍身側石頭,偏過頭來,煙行媚視地向簡崑崙瞅著,卻不曾注意到,身邊的這個人,強壓著一腔怒火……
李七郎說:“只要你跟我好,時美嬌那小妮子,諒她也不能把你怎樣,至於柳先生那裡,我自會為你慢慢開脫!”
話聲未已,卻聽得身後颼然作響,一股冷風,直襲過來。李七郎陡地一驚偏過頭來,只見對方冷森森的一口長劍,已比在臉前。
這番舉止,好沒來由。
李七郎怎麼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向自己出劍,一驚之下,才注意到對方殺機盎然的臉:“你……”
簡崑崙雖然身上有傷,卻是無礙於他的出劍。這一霎眉挺目威,尤其有凌人之勢。
李七郎說了個你字,一時過於吃驚,竟自作聲不得,臉上神態,大是驚詫,似乎對於眼前這一霎的猝變,萬難理解。
簡崑崙這一劍自不會真的刺出去,再怎麼說,這個人總是有恩於己。
“李七郎,你看錯了我簡某的為人了。姓簡的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不是你想的那種人,萬花飄香有什麼手段儘管施展出來,接不接得著,是我自己的事,以後不勞閣下操心,再要見面糾纏,說些不三不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