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陵抬起她的臉,心神無措,只憐惜到骨子裡,梨花帶雨心欲碎,墨陵忍不住的去輕吻她臉上的淚,帶著憐惜去吻平她緊鎖的眉,婉之微微驚醒,臉微微一側,將頭埋在了墨陵懷中。
“你不是蘇陵——”她輕囈出聲,哀婉的心底卻已經意識到自己如今的境地,如今抱自己的人是要以後保護孩子直至來到這個世上的人,她心底壓抑,卻也不能讓他知道她到底為何如此黯然傷神難以自己。
他將她深深地摟在懷中,“我不是他,但是我一定比他對你好——”他一直都知道,她在把他當成誰。
淚如珠,滑落憔悴蒼白的臉,溼潤了月色,在他誤解的嘆息中,她可以放心的傷心一次,君離央,我能留給你的也只有我們的孩子了——
今生負你,亦是難由己——就在今夜,徹底的為你我哭泣一次——
花影墜月,劍花挑起青光瀲灩。映出那一抹冰冷婆娑,醉入夜色。
玄衣掠驚風如瀾,直到那手中劍鋒插入樹幹,臂上用力,心脈一痛,剛剛抽出的劍鋒一抖,便顫顫落地。
那修長的身形微微一顫,生生站定,強忍那一聲咳,才對跪地半天的衛增淡淡道,“信拿來吧——”
☆、她為何總也不明白我
衛增遞上君臨風的信,啟齒難言,還是低頭跪地。
墨跡猶在,彷彿她就在面前:孩子等著看他爹爹。
佇立良久,直到那落花滑過冰冷的玄衣,直到眼底映入漫天的暗雨烏雲。
驚風婆娑,卻沒有人敢勸上一句,今日的離王已非昔日。
直到他咳嗽一聲,看著被星雲碎月掩映的紙箋滴上血跡。
“王爺——”從外面回來的舒從奔來跪在玄衣下,“王爺,你的身子都這樣了。你怎麼還如此作踐自己的身子——王爺——”老管家心疼的話語顫抖。
君離央緩緩俯下身,看著滿目滄桑失望的老管家,“你說,若是我真的瞎了,她會不會回來?”
舒從看著他慘白唇角的血,顧不得主僕關係,抬手拉住君離央的衣袖,“王爺,醒醒吧,您應該想想七皇子如今的境地——”
君離央驀然起身,丟下老管家一個人,灑下孤傲落寞的影子在月色裡,漸行漸遠。
舒從長嘆一聲,老天作孽,一個好好的王爺怎麼就這樣了。
君離央步及門口,屋內卻傳來嬰兒啼哭,眼底一深,推門而入,一襲雪色如故,清眉淺淺一斂,從懷中嬰兒哭泣的臉上抬起,淡淡看向立在門口的君離央。
半年未見,他的眼竟是這般幽深清冷,那裡掩著太多的怨恨情仇,任聽雪心思玲瓏,目光銳利,卻怎麼也探不到那無垠的深處。
聽雪起身將將君祁放在君離央懷中。君離央並沒有拒絕,斂衣抱著他坐了下來,已經半周的嬰兒漆黑的瞳仁映著君離央冰靜的臉。
聽雪淡靜道,“傳聞離王雙目失明。”
君離央看著懷中孩子嚶嚶而語甚至眼裡帶著笑意要和他說什麼似的,對聽雪的話仿若不聞。
聽雪伸手來取君離央的手腕兒,君離央身形微側,淡淡道,“不勞費心。”
聽雪微微抬眼,“了塵大師有請,我希望你可以去。”了塵對聽雪說如今的離王戾氣太重,不出一年,肯定會有影響家國社稷的□□發生。
君離央輕輕握住君祁軟軟的小手,“政務繁忙,還望見諒。”
聽雪知道對他他什麼都不想說,端了茶靜靜喝著。
良久君離央卻說了一句,“你去邊陲已有時日,她的病情到底怎麼樣了?”
摩挲茶簷的冰唇輕輕一滯,君離央抬眼看他,“是不是孩子生下來,人就會毒發而死。”
雪色衣袖微微飄搖,聽雪輕輕放了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