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監獄外的大道上,艾登坐上了一輛出租馬車。
“落日大道。”他對馬伕說道。
今天他準備去“幻之月”見一見梅麗莎。
會安排這樣的行程,倒不是因為梅麗菲利亞的建議,而是考慮到有接觸梅麗莎獲取更多情報的必要性。
經過昨天和梅麗菲利亞的會面,艾登之前的一部分猜測被證實了。
梅麗莎是梅麗菲利亞的分身,而且掌握著“慾望”的權柄。
確信了梅麗莎的真實身份後,艾登多少還是對她有所忌憚的。
和身處監獄裡的梅麗菲利亞不一樣,她是沒有得到任何限制的權柄支配者。
而且,這位權柄支配者還有著害人“前科”——雖然梅麗菲利亞堅稱她和愛神梅琳達爾不能算是同一個人,但艾登很清楚,既然她們是同一個人的分身,她的行事風格,恐怕並不會和梅琳達爾有太大區別。
到現在,艾登還沒法確定對方有沒有像對待無名女巫那樣,對自己使用那種同化精神的權能……不,問題的重點其實不在於“有沒有”,而是“會不會”,就算現在梅麗莎還沒有這樣做,也不能保證她將來不會這樣做。
而非常遺憾地,以艾登對“陰謀女神”的瞭解,就算她眼下不會這麼做,將來也隨時有可能這麼做。
老實說艾登對這種事情的牴觸程度,要遠大於被殺死——比起被強制洗腦成另一個人,他反倒寧願被血衣先生一槍打爆心臟。
當然,硬要說的話,兩件事他都不是很想遭遇。
血衣先生尚且還是一個想想辦法提升到聖徒水平,或許就能應付一下的對手。
但“陰謀女神”……艾登怎麼想也感覺不到一點贏面,哪怕不考慮主動在監獄躺平的梅麗菲利亞,光一個梅麗莎,也是實打實的支配者。
當梅麗菲利亞將全部真相告訴他的時候,他竟然感覺不到非常明顯的憤怒或者恐懼——因為他清楚地意識到面對這位陰謀女神,無論是無能狂怒地斥責還是低聲下氣地乞求都只會顯得自己可笑。這位支配者既沒有沒有羞恥也沒有憐憫,只有著完全異於常人的玩樂心,仇恨她或者報復她都沒有太大意義——她根本不在乎。大概真的把她和梅麗莎封印在監獄裡,她也會覺得有趣吧。
但這並不代表艾登不會為此感到焦慮,進一步認識到梅麗菲利亞的佈局和手段後,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比過去所知的還要嚴峻。
想要正常地過這個第二人生,他要應付的不只是血衣先生,還有“陰謀女神”。
哪怕是往好裡去想,他沒必要應付已經被囚禁的梅麗菲利亞,只需要對付梅麗莎——但光一個梅麗莎本身,也是一個權柄的支配者,正面對抗,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晉升“秩序”的支配者固然是一個解決方案,但卻是完全在對方預料之中……倒不如,根本就是對方一手安排的方案,一直站在別人的手心裡,是不可能想得到反制對手的方法的。
那樣的話,在奪取“秩序”權柄的同時,他還必須找到梅麗莎和梅麗菲利亞掌控之外的“助力”才行。
要限制一名支配者,最好得是另一名支配者……再不濟,也得是一個足夠強大的勢力。
但他能想得到的,可能對“陰謀女神”抱有敵視情緒的支配者,就只有血族組成的血月教團信仰的死神了,而曾經擊敗死神代行人的他,基本上已經可以算是死神的敵人了。
而且,就死神和他的代行人過去的惡行看來,他不會是一個合適的合作物件……
思考陷入停滯的一瞬,艾登突然驚醒過來——不行,現在可不是思考這種對策的時候。
現在他正準備去接觸梅麗莎收集情報,而梅麗莎有著讀心的能力。
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