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封城眼睛盯著她,右手蘊著靈力輕輕往脖子上一抹,眼睛還是盯著她沒有轉開。
脖子上被白綾勒出的血痕消逝了,白玉一樣皎潔如新。尹封城根本不在乎這點勒傷,她故意將自己周身嚴絲合縫地癒合,只是挑釁,告訴薛靈鳳,她傷不了自己半分。
接下來,就等著尹封城反攻了。
薛靈鳳腦子裡飛快地過了一遍尹封城到如今為止展現出來的能力,又看著這從未見過影心,計算類計算去,肯定了自己沒有勝算,現在退下臺去,還能落個體面,否則必定被虐地體無完膚。
可正要認輸下去時,薛靈鳳的眼見瞥到臺下的南宮火麟,他正萬分關切地看著自己,想必薛靈鳳腦子裡所想的,他也想到了。就這一抹緊張的神色,竟引得薛靈鳳不願意下去了,情這東西就像毒|藥,以粉身碎骨之痛來換以心愛之人的垂憐,又有何妨?
“不下去?怪不得我了。”尹封城嘴角挑起一線冷漠無比的弧度,抬手撥起影心。
薛靈鳳最後一眼的目光,停留在南宮火麟“下去”的嘴型之中,下一秒,就完完全全陷入由尹封城的痛苦投射的陰影之中。
背景是麒麟山被抓的牢獄,和當年一樣陰森的氛圍,到處是不懷好意的氣息,只是穿著樣貌不是自己,而是換成了尹封城的模樣。摸著自己陌生的臉部輪廓,薛靈鳳一陣陣發怵。
“我要你也嚐嚐。”四周圍沒有人,只有尹封城的聲音在空中飄蕩。
薛靈鳳舞起唯一的武器千手防禦,卻根本衝不出這幻影。
南宮雲霆出現了,黑衣的手下出現了,拖著薛靈鳳就要走,完完全全,就是尹封城當年的經歷。
……
靈武臺上眾人只見尹封城撫琴,薛靈鳳失去意識陷入幻境,緊閉眼睛胡亂掙扎,她哭喊出聲:“對不起,尹封城對不起。”
尹封城有些意外,她居然會道歉,但尹封城根本不需要道歉,她沒有停手的意思,還遠不是高|潮的時候。
審神司坐席上展卓和耄耋都在猶豫要不要停止,薛靈鳳顯然已經沒有招架之力,但他二人看不見尹封城製造的幻象是什麼,再者,看尹封城駕馭影心的程度,遠傷不了性命,最多隻是南柯一夢罷了。
其實夢,比武器傷人更加可怕,武器會在身體上留下抹之不去的傷痕,不去看就好。而影心製造是噩夢,是持琴人親歷的痛苦,這痛苦會在遭受者一生中,留下揮之不去的陰影,後半輩子的一呼一吸,一顰一笑,都籠罩在這陰影之中,直到一點一點,被這不堪啟齒,又抹殺不去的陰影蠶食乾淨。
尹封城撥弄影心,正要發力,卻見靈武臺四周圍起火,火圍著審神司佈下的結界熊熊燃燒,越燒越大。抬眼看向觀眾席,果然遠處操縱火勢的是南宮火麟,不到一會兒的功夫,他已從臺下飛身上來,衝破結界,抱著失去意識的薛靈鳳逃離了現場。
琴聲停止,尹封城心裡的復仇的慾望,卻燒得更盛:“非要和我作對,每每都要救她,為什麼不救我,當年救的,為什麼不是我!”說著,縱身追了上去。
南宮火麟抱薛靈鳳來到一處溪水前,薛靈鳳噩夢未醒,還是緊閉雙眸,神色裡盡是恐懼。南宮火麟捧溪水為她擦臉,半晌,才回過神來。
醒來發現自己是在南宮火麟懷裡,且周身並無壞損,薛靈鳳心中大喜,終於擺脫幻境,轉危為安。而眼前這溫暖的懷抱,這自己日夜期盼的憐惜,確是真實無比,她攀上南宮火麟的脖子抱緊了,久久不願放開。
尹封城追了上來,看到這一幕,二話不說抬起影心就要攻過去,南宮火麟抽出右手超尹封城撥琴的手揮出一團火,尹封城被灼燒,琴掉在地上,自己則是怔怔地看著二人。
薛靈鳳在交換人質之時就是知道自己怎麼都會安全的,她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