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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純甜蜜的粘連在一起,瘦小影子的頭髮被風吹得一陣陣地飄蕩。原來,吳銘所要尋的最後一抹夕陽,它金黃燦爛的餘光,全照射在了女孩側面臉頰,多麼美啊。

吳銘走到了跟前,他沒有說話,他的臉上洋溢著笑意。

多麼美啊,吳銘想。

最後一抹夕陽漸漸退到女孩眼角,額頭,鬢髮,最後消失於天際。

女孩甜蜜夠了,突然發現旁邊一條人影,嚇得尖叫起來,唯美全然消失了。這時男方也不由得羞澀了,低著頭不說話。

一對戀人像面對審判一樣低著頭,還是男方先開口。

“吳銘兄弟,這件事……”

吳銘微笑著示意,道:“這件事我不會和任何人說的,尤其是餘老闆,放心吧!”

餘宛然紅著一張小臉,這張臉在黑紅相間的空間裡顯得極是靦腆,她抿著嘴唇不知說什麼才好,最後只開口道了一聲:“謝謝你!”

吳銘頭也沒回,繼續朝前走去,走了幾步突然扭頭叫住宛然:“我才該說謝謝,對不住。”說完話吳銘繼續沿著石子路飛速前行。那時,他心中總有個說不出的感覺,不是“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而是,總一天他會離開宛然,王國棟也會離開她。

小湖也不長,走到末了再往右邊一拐。也就和小報亭的路重合了。吳銘想透透氣,就繼續向前胡亂地走。沒走多久,眼前就沒什麼建築了,左邊是城市處理生活垃圾的場子,這就是附近的人們一天下來,勾心鬥角後澎湃或失落留下的傑作。右邊是個小場子,一盞黃色光線的吊燈高高懸在牆壁上,老遠看去,燈火闌珊處倒像是個絕世孤立的隱士之居。吳銘好奇地走了過去。那是一個低矮的院子,有兩間並排的門房,踮起腳跟就能摸到屋簷上的瓦片。一間大概是主人的居室,另外一間從裡到外堆滿了廢棄的書刊報紙,吳銘站在門外看得出神。

一個蒼老尖利的聲音穿過黃色的燈光,響響地停在他的耳膜邊:“小子,大半夜的想打劫我老頭子呀,告訴你,我身體壯著呢。”

吳銘一急,臉上頓時汗水如珠。口裡直說:“沒……沒,你誤會了,我怎麼可能是打劫的?”,一邊轉身,拔腿要走。

老人噗嗤地大笑起來,忙說:“過來坐坐吧,難道是怕老頭子劫了你不成?”

吳銘又是一陣急,傻恁恁地道:“沒……不是,我,你不會的。”迴轉身來一看,老頭子約莫六十多歲,背直挺立,一張枯樹褶皺的臉上閃爍著一雙矍鑠的眼睛,手似鷹爪卻彷彿遒勁有力。然而短平頭上,卻早已花白如雪了,顯得有些蒼老而可愛。

吳銘走近:“打擾了,大爺。我只是傍晚散步,偶然經過貴地,沒有別的意思。”

老頭子又是高興得哈哈大笑,眼睛眯成了一條線:“什麼大爺,叫我老餘就可以了”

吳銘想,原來他姓餘,那就叫他餘大爺吧。

這餘大爺說話時,口裡吐納出來的氣味總是瀰漫著酒的辛辣與芬芳。餘大爺拉著吳銘的手進了自己的居室。裡面陳設簡陋,牆壁的四周用舊的報紙糊上,屋頂處有幾塊大的掉漆痕跡,屋裡除了床,桌子,板凳,一個大的黑色木櫃之外,幾乎沒有多的器具。大爺拉住吳銘的手,手雖然粗超,但暖暖的,他說:“我那個不肖的龜兒子給我送了點酒肉,我不怕他毒我,嘿嘿。”他笑的高興,讓人覺得似乎他是真的高興,他接著說:“養個兒子還不如養條狗,狗吃飽了還知道搖兩下尾巴,哈哈。”說話同時,他又添了一副碗筷。

碗裡有一根小小的稻草,輕輕地依附在碗口,吳銘發現了,悄悄將它摳出。這時餘大爺已經為他倒上了一杯酒。吳銘想安慰一下餘大爺,餘大爺卻已經開口了:“沒事兒,小夥子。啊?你大爺沒事兒。”

吳銘想,還是趕緊轉移話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