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當斯內普為他自己施上幻身咒並離開城堡的時候,整座天空都被籠罩在黑灰不明的厚重雲朵之下,不透一絲光芒。
他在這一片混沌似的光芒中向著彷彿被黑紗籠罩的禁林深處走去,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瀰漫著一層慘淡的白霧,野蠻生長的樹木像是神話故事中心如蛇蠍卻又妖豔動人的魔女般肆意舒展著枝條。
就像他將要去見的那人一樣。
昨晚,斯內普收到了一封用血跡寫就的簡訊,這種信上附著的魔法不僅能夠讓除了收信人之外的任何人都看不到信紙上的內容,更是可以在收信人讀完信件之後自行將其焚燬。
雖然信紙上沒有寫發信人,但是據斯內普所知,會在這種時候,用這種方式約見自己的人,只能是——
“貝拉特里克斯·萊斯特蘭奇。”斯內普對著一棵姿態極其妖嬈的胡桃樹用他那特有的低沉聲音說道:“在被一個十二歲孩童的造物擊敗之後,居然還有膽子來到這距離霍格沃茨如此之近的地方……看來阿茲卡班的攝魂怪們已經把你的腦子給吸壞了。或者說,它從未正常過?”
胡桃樹中發出一聲惱怒的尖叫,它的樹幹上猛地開啟一道門,從中邁出一名身材高大表情傲慢的女人。
雖然此刻的她顯得憔悴且枯槁,身上的黑紗長裙衣襬破碎且沾染著穢物,但也不難看出她曾經擁有過極其美麗且高貴的容貌。
“把嘴巴給我放乾淨點兒,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叛徒!我可是遵照伏地魔陛下的旨意前來給霍格沃茨帶來毀滅的使者,你最好認清楚你自己的地位,別再讓我聽見你用那種口氣對我說話!”
在她身後,胡桃樹快速縮小變形,轉眼間便化為一根有著明顯彎曲弧度的魔杖,被貝拉特里克斯撿起來拿在手中,杖尖直指斯內普的眉心。
“黑魔王的旨意?呵……且不說他現在的形態更像是黑鼠王,光是他讓你這個飯桶來毀滅霍格沃茨就足以證明他的腦子已經遠沒有十二年前那般清晰了。”
斯內普譏諷地嘲笑道,“他給你的老鼠大軍呢?該不會已經被那些蠢笨的機械骷髏給當作叢林裡的越共全部燒乾淨了吧?”
“伏地魔陛下的軍隊無窮無盡!”貝拉特里克斯狂熱地說道:“他的力量遠勝從前,不僅可以輕易地將阿茲卡班從大海中拔出,就連‘永生’這種只存在於神話之中的權柄也觸手可及。我們這些食死徒能夠重新聚集在這位大人的麾下,作為他……不!作為祂行走在人間的使徒,是我們無上的榮耀!”
說著,她用鄙夷的眼神看向斯內普說道:“陛下仁慈的輝光已經綻放,即使是你這樣在祂第一次隕落之後背叛了他的人,也能夠有機會重新得到他的寵幸,得到回到他麾下的機會,甚至得到‘永生’也說不定。當然啦,這肯定是需要你完成一些任務才行……”
斯內普面無表情地說道:“你需要我做些什麼?”
“做什麼?不……”貝拉特里克斯皸裂的豐滿嘴唇掬起一抹秋水般的刺骨笑意,“親愛的西弗勒斯啊,我需要你……什麼都不做。”
魚兒上鉤了!
陛下他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地就原諒背叛他的人呢?以上都不過是我為了讓斯內普你這個混蛋就乖乖配合我完成任務而撒的謊罷了!
等我用疫病將霍格沃茨化為死亡禁區之後,我就要親手把你做成陛下慶功宴上最開胃的小菜,給我心懷感激地死去吧!
斯內普一瞬間就明白了貝拉特里克斯這惡毒又淺顯的“計謀”,但他沒有表露出來,只是用他標誌性的死人臉對貝拉特里克斯說道:“你知道嗎,貝拉?在漫長的食死徒生涯中,我逐漸明白了一件事情:一個人越是想要追求什麼,命運就會將他推得離目標越來越遠。就像我以前……的時候,我越是想要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