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裡就是芝加哥啊!”
菲奧莉娜用手掌遮擋著頭頂撒下的冬日陽光,有些興奮地從黃金門戶之中跳躍而出,正式踏上了美國的土地。
放眼望去,只見到灰濛濛的空氣,髒兮兮的街道,幾乎鋪滿地面的垃圾和針管。
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和癮君子們,在街道兩側破敗的店鋪門前,搭起了五顏六色、彷彿隨時會倒塌的帳篷。
這群可憐又可恨的傢伙,三四成群地圍在頂部被撬開的油桶旁,用不知道從哪裡撿來的木材和紙張點起了軟綿綿的篝火,為他們提供了苟活下去的熱量。
面黃肌瘦的妓女們裹著髒汙一片的破爛風衣,不遺餘力地向著路過的每一個人推銷她們的身體。故意撩起風衣的下襬,顯露出包裹在黑色絲襪之中皺巴巴的大腿,以及上面那些已經開始壞死的針孔。
有人為她們駐足,但更多的人只是漫無目的,雙眼無神地走著。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往哪裡,有些人前一秒還靠在電線杆上搖搖欲墜,下一秒就重重摔倒在雪堆之中,沒了聲息。
每當這時,周圍的人就會像是發現了美食的老鼠一樣,用泛著飢餓綠光的眼睛互相打量著,判斷著彼此的實力,同時不斷地用被藥品和病痛戕害的嘴巴,吐出含糊不清的單詞,表達著對食物的渴望。
只需要短短几分鐘,倒在雪地上的屍體就會在體溫徹底喪失以前,被這些老鼠一樣的傢伙拖進帳篷之中,在令人頭皮發麻的劈砍聲裡,化為他人果腹的殘肢。
與這些行屍走肉一般的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街道上那些飛馳而過的豪車,坐在真皮車座上的人們雍容且華貴,身披厚厚的皮草大氅,佩戴閃亮的珠寶首飾,甚至就連他們的寵物狗,都顯得那麼飽足而健康。
車內的電臺廣播放著新聞:“……最新訊息!今年,在將所有收入位於貧富線以下的人取消公民資格之後,芝加哥內的貧困人口數量已經減少至百分之零!在我們偉大的威爾頓·霍特市長的治理下,這座城市中的所有人,都過上了幸福的生活!”
電臺主持人高亢的聲音把寵物狗嚇了一條,口中的犛牛肉乾掉在了貴婦人的膝蓋上。
貴婦人連忙安撫著這條雪納瑞小狗,同時隨手把犛牛肉乾從車窗裡丟了出去,吩咐司機再開快一點兒,別耽誤她去參加市長所舉辦的慶功宴。
犛牛肉乾落地,流浪漢們頓時撲了上去,他們不在乎這是不是被狗吃過的東西,只是拼命爭搶著,囫圇往自己口中塞去。
也就在同一時間,四周所有樓房的樓頂之上,同時垂落下了大幅的海報,只見一名肥胖的白人正笑容滿面地端著香檳酒杯,向著海報外的一切遙遙致意,下方的文字是:
支援威爾頓·霍特連任市長。他讓我們的生活更加美好!
寒冷的天,凍死的人,飽足的狗,微笑的臉。
這一切,共同構成了一幅荒誕到極點的畫卷。
菲奧莉娜仰頭看著樓房上那張笑容燦爛的胖臉,抬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嗯……這裡就是芝加哥嗎?”
歐姆從門戶中走出,看著面前的一切,對菲奧莉娜說:“看到了嗎,F·F,這就是被自私的無能者所統治的世界。他們用一切手段從人民的身上攫取民脂民膏,用來滿足他們低劣而膚淺的慾望。他們只在乎快感和享受,至於有多少人會因為他們的指令而死亡,這些豬玀根本不會在乎。”
蘭斯桑克斯從歐姆的肩膀上抬起頭來,左右張望了一下,好奇地盯著一名癮君子撩起袖口,把針管中的淺藍色透明藥劑推進血管裡。
“小孩子不要學這些。”
歐姆輕輕彈了彈小龍女的腦袋,伸手摟住菲奧莉娜的肩膀,低頭看著她的側臉,說:“我之所以想要將整個世界都納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