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枕後面。
言卿沒注意他的動作,頭髮溼漉漉的還在順著脖頸往下滴水,他隨便擦了兩下說:“你可以去洗了。”
轉過頭,看了盛野一眼,歪了歪頭:“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臉色不太好看。”
盛野心臟都懸在半空,聞言,放在腿上的手握緊,勉強鎮定下來。
估計是剛才看影片還沒緩過來,這麼一想,想到看過的畫面,他又有點反胃了。
言卿看盛野不說話,臉色還越來越難看,走到沙發旁邊,抬手碰了碰他的額頭:“難道是對晚上吃的東西過敏了?”
盛野一愣。
帶著熱氣的手背輕輕碰了碰他的額頭,像片羽毛一樣,接觸到的瞬間就讓盛野身體僵硬,不敢亂動,怕那片羽毛輕輕停留一瞬就離開。
他的心也像是被羽毛輕拂過了。
言卿喃喃自語了一句“沒有發燒”,盛野僵硬幾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抬眸望著言卿:“我能靠近你一點嗎?有點反胃。”
“喝了酒不舒服嗎?”
言卿自言自語,不疑有他,坐在盛野旁邊的沙發上,剛要說“靠吧”,盛野的腦袋就湊了過來。
腦袋輕輕擱在他肩膀,一點也不重,言卿卻有點不自在地扭了扭臉,身子卻沒動,還抬起手慢慢伸向盛野的腰,把人抱住,安撫一樣。
盛野鼻息間嗅到了言卿身上的氣息,清爽的沐浴露混合著熱水的氣息,輕易就將心裡的反胃感壓下,同樣伸手回抱住了他,感到無比的眷念。
和看同性親密時完全不同的感覺。
他一點都不反感和言卿接觸,甚至會渴望更多。
每次他湊過來靠近他,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好像在歡欣鼓舞、雀躍著,述說著同一件事。
盛野緊緊抱著言卿,有什麼答案好像要浮現出來了,心臟鼓譟得快要從胸腔裡跳出來。
盤旋在腦海裡多日的困擾清掃一空,心口裂開的小縫,慢慢開出了一朵花。
問題的答案從來沒有如此清晰——
他喜歡言卿。
影片裡的人他一個都不認識,其他同性他也不認識,更沒有一點想接觸的想法。
可言卿不同,他喜歡他們一致的三觀、喜歡他綿軟性格里帶著的韌勁、喜歡他每次眼睛彎起的弧度、喜歡他朝他投來的目光。
喜歡那些所有好的和不好的,所組成的這個人。
——喜歡站在他面前的這個人。
認清這個事實,盛野一瞬間只覺得心中滿溢的歡喜,所有困惑和煩惱都變成了對懷裡這個人的喜歡,稍微想一想就會想要揚起嘴角。
喜歡。
美好到即便聽到都會為之怦然心動的詞語。
確確實實的落實到了一個人身上,從此變成了具象化,成為了他無法言說、卻又可以輕易操控著他喜怒哀樂的存在。
空氣中似乎都感染到了一點喜悅的氣息,言卿茫然又懵懂,眨了眨眼,不明白這種氣氛的轉變是因為什麼,輕輕在盛野背上拍了拍,語氣中夾雜著關心:“你好點了嗎?”
“嗯。”盛野無聲地彎起唇角,用力抱緊了言卿,試圖用這種的方式傳達出哪怕一絲絲的心意。
我不喜歡他們,我只喜歡你。
國慶假期結束,喬寧和徐子銘提前一天回去了,回校的路上,依然是盛野開車。
車子一路駛到市區,盛野要回家一趟,顧紹正好蹭他的車去機場。
車子停在學校門口,盛野幫他們把行李箱從車上拿下來。
“謝謝哥。”
從盛野手裡接過自己的行李,李一黎笑嘻嘻的,叫和他同歲的盛野哥已經叫得毫無障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