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楊玄感打馬回走,上官政的雙眼一亮,厲聲叫道:“楊玄感。休走!拿命來!”他一下子坐回了馬鞍之上,雙腿一夾馬腹,這匹戰馬一聲長嘶,四蹄翻飛,直奔楊玄感而去,而緊跟著他,那千餘名上官家的部曲親兵,也捲起一片狂潮,向著楊玄感的方向殺去,兩個打旗的騎衛。緊隨著上官政的身後,那面繡著“上官”二字的大旗。也跟著向前湧去!
王世充的眼中碧芒一閃,叫道:“不好,中計了!”
樊子蓋的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扭頭看著王世充,疑道:“王將軍,你說什麼?什麼中計了?”
王世充咬了咬牙,一指正在飛速奔回的楊玄感,而他面前的風沙之中,若隱若現,六七個身穿金甲,騎著黑馬的傢伙,正悄無聲息地混在風沙裡,向前推進,風沙之後,微風吹拂,隱約間可以看到大批的騎兵,紛紛下馬,舉著長槊,絆馬槊,大斧之類的兵器,開始列陣,而三四千的騎兵,則同時左旋右轉,從混戰中的那個戰團的兩側繞開,悄悄地向上官政所部的後方包抄了過去。
這下連元文都都看明白了,原本楊玄感的後軍,全部隱藏在風沙之中,看不清動向,而隨著楊玄感的回退,風沙漸散,但也只有在洛陽城頭,才能看到他後面的情況,上官武和上官政,卻是對此一無所知,只看到楊玄感幾乎是單人獨騎,往那風沙裡鑽。
元文都睜大了眼睛,叫道:“這,這怎麼可能?楊玄感,楊玄感怎麼還留了這麼多兵力?這些,這些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王世充嘆了口氣:“我現在終於知道了,楊玄感根本不是想要中路突進,而是要誘上官政上當,他前面的突擊,只是作個假象罷了,讓上官政不停地分兵去抵擋,他故意一個人衝在前面,就是要作誘餌,把上官政自己也吸引進來。”
王世充一指風沙之外,一團混戰的戰場,說道:“上官政一開始列的是線性騎兵陣,在兩翼卻是楔形突擊陣,這樣的陣型,是想讓兩翼開啟局面,若勝,則則中軍跟進,若敗,則扔下兩翼和前軍,大軍從氓山撤回,所以上官政自己,一直是縮在後面,若不是楊玄感有力盡而逃的舉動,他是絕對不會帶領最後的精銳親衛,衝上去追擊的。”
皇甫無逸沉聲道:“那楊玄感的部隊,為什麼要下馬呢?明明是騎兵,在馬上作戰不是更好?”
王世充搖了搖頭:“如果是騎兵對沖,當然是在馬上好,但現在兩邊已經是混戰,如果有持刀斧和長槍的步兵加入,下砍馬腿,上刺騎兵,配合著本方的騎兵,顯然效果更好,步兵佔的空間小,可以在人馬之間穿梭,煙塵揚起,防不勝防啊。”
說到這裡,王世充頓了頓,指著正在拼力搏殺,血染盔甲的雄闊海,說道:“其實叛軍的中央騎兵,沒有一萬多人,後面的五六千人,也只不過是騎馬的步兵,這些人看臉都有不少熟人,正是那些前些天第一次攻城時的民夫與船工,這些人戰技不強,可是極為狂熱,即使衝到這種戰馬陣中,亦是無所畏懼,要知道以血肉之軀去砍這些甲騎俱裝,連人帶馬幾百斤重的戰馬,也是需要勇氣的。”
“而叛軍的中央騎兵,真正能戰的,也就是那一千多楊家的部曲騎兵,還有五六千人,估計是降軍,楊玄感寧可讓他們去包抄敵後,也不讓他們頂在前面打硬仗,後面的叛軍,多是揚塵踩土,虛張聲勢,為的,就是做個大口袋陣,一舉吃掉這股隋軍!”
正說話間,大批的叛軍步兵,已經衝進了兩邊混戰的騎軍當中,大刀揮舞,利斧滾動,隋軍的關隴騎士們,一下子就給砍倒了三百多人,而落地的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