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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是她自己在那邊走,是烏利雅娜自個呀。”

“真的是她自個?”“確實是她自個兒。”“怎麼啦,她不是還沒有死嗎?”

“這一年還沒有過完嘛。你瞧瞧她那副模樣:靈魂往哪兒擱呀。”

這幾個孩子又不作聲了。帕韋爾往火裡添了一把於樹枝。那火爆燃了一下,幹樹枝突然就變黑了,嗶嗶剝剝地響開了,冒出煙氣,彎曲起來,燒著的一頭漸漸翹起來。火光一顫一顫的,向四方對映出去,特別是向上對映。驀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隻自鴿,它直飛到這一火光裡,被熱烈的火光照得通亮,它驚恐地在一個地方打了幾個轉,拍拍翅膀就飛得不見了。

“準是迷了路,找不到家了,”帕韋爾說,“現在它還要飛的,飛到哪兒算哪兒,落到哪兒,就在哪兒過夜。”

“喂,帕夫盧沙,”科斯佳說,“這是不是一個真誠的靈魂往天上飛?”

帕韋爾又往火裡添了些樹枝。“興許是吧,”他終於這樣回答。“帕夫盧沙,請說說,”費佳說,“你們沙拉莫沃那邊也看得見天兆嗎?”

‘貅是說太陽一下子消失了,是嗎?當然看得見的。’

“你們一定也很害怕吧?”

“不光我們是這樣。我們那位老爺雖然早些時候對我們說:‘你們就要看到天兆了,’可是天黑下來時,聽說他也嚇得要命。在僕人小屋裡,那廚娘一看到天黑下來,便抓起爐叉把爐臺上的所有盆盆罐罐全敲個粉碎,她說,‘世界末日到了,誰現在還要吃飯呀。’這樣一來,燒好的菜湯全流掉了。我們村子裡還有這樣的傳說呢,夥計,說是白狼遍地跑,把人都吃了,猛禽要飛來,特里什卡也要出現了。”“這 特里什卡是什麼樣的?”科斯佳問。

“這你不知道?”伊柳沙興頭來了,接過話說,“夥計,你是打哪兒來的呀,連特里什卡都不知道?你們村裡的人光知道呆坐著,什麼也不懂!特里什卡是個不同尋常的人,他要來了,這個人奇怪極了,他來了,誰也抓不住他,對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他就這樣厲害。比如說,莊稼人想要抓住他,拿著棍子去追他,把他團團圍住,可他會使遮眼法——讓他們眼睛都看不見,他們便會自己相互亂打一氣。又比如,把他關進大牢——他就要求拿一勺水給他喝,等勺拿來了,他就鑽到勺裡去,一下就無影無蹤了。給他套上鎖鏈,他一晃手,鎖鏈就脫掉了。唉,這個特里什卡就要來了,他要走遍鄉村和城市。這個特里什卡狡猾著呢,他要迷惑莊稼人……唉,拿他真沒治……這傢伙可怪啦,可狡猾啦。”

“可不是,”帕韋爾以不慌不忙的聲調繼續說,“他就是這個樣。我們那邊的人就等著他來。老人們說了,只要一出現天兆,那特里什卡就要來。這不,天兆真的出現了。所有的人全往外跑,跑到田野上,等著出什麼事。你們知道,我們那地方挺開闊,什麼都看得清。大家全在觀望著——忽然從小鎮那邊的山上走下一…V)k來,樣子很古怪,腦袋大得驚人大家一下驚喊起來:‘哎呀,特里什卡來了!哎呀,特里什卡來了!’接著就往四處紛紛逃跑。村長躲進水溝裡;村長老婆卡在門底下出不來,一邊拼命地叫喊,把自家的狗嚇得賊死,於是那頭狗便掙脫了鎖鏈,跳過籬笆,逃進林子裡去了;庫濟卡的爹多羅費伊奇也跳進燕麥地裡,蹲下身子,學鵪鶉叫,他說,‘說不定殺人的魔鬼會憐憫鳥兒的。’大家都嚇得什麼似的!……誰料到來的人竟是我們村的桶匠瓦維拉,他買了個新木桶,把這木桶戴在了頭上。”

孩子們都大笑起來,接著又沉默了一會,在大野外談天說地的人常常會這樣的。我瞧了瞧四周:夜色顯得莊重而威嚴;夜半時分乾燥的暖氣替代了晚問潮乎乎的涼氣,暖和的夜氣如同柔軟的帳子還要久久地罩在沉睡的田野上;離清晨最初的瑟瑟聲、沙沙聲和簌簌聲,離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