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傳家寶啊?竟是一包碎銀子!
不過,這一包碎銀子堆在一起,也著實有些份量。所謂積少成多,不容小覷啊。
“這些銀子,你收著。”老太爺將銀子推到夏湘跟前,渾濁的雙眼有些溼潤。
夏湘推拒:“祖父,您給我這些銀子做什麼?湘兒去田莊又不是沒月例拿,哪用得上這麼些銀子?”
“既要離開夏府,就得僱幾個好手。那個周先生又不能整日裡守著你,多幾個護院總是好的。”老太爺嘆了口氣,又深深地望了眼他多年攢下來的私房錢。
夏湘將銀子推回給老太爺,堅決不收:“您拿回去,湘兒去自家田莊,有周先生陪著,有乳孃和丫鬟,用不上那麼些護院。到時那些人拿了月俸整日裡曬太陽,這錢花的冤不冤吶!”
“花些錢怕甚?你平安無事才是頭等重要事。”老太爺脖子一梗,又將銀子推到夏湘面前。
“您把錢收好,別小瞧了您滴孫女兒。便是沒有您的銀子,湘兒也會平安無事滴,”見老太爺還要堅持,夏湘一把按住老人家的手,頗有些動容地說道:“若拿了祖父的銀子,湘兒便是過的再好,心裡也會不安生。”
老太爺想了想,將幾塊花糕用桑皮紙包了起來,遞給夏湘,賭氣說道:“拿走幾塊花糕總可以罷?”
夏湘眯眼兒一笑:“何止花糕,這蜜棗也要帶回去些,留著晚上打牙祭。”
日頭偏西時,夏湘出了老太爺的屋子。
邁出正房,夏湘便哭了,拎著花糕蜜棗哭了一道兒。
二管家嚇壞了,自打夏湘傻了,便整日裡笑個不停,怎麼忽然就哭了?於是,哆哆嗦嗦地問:“大小姐是怎麼了?想起什麼傷心事了?”
夏湘不理他,卻一步一步走的極快。
二管家也是稍稍上了年歲的人,竟跟的有些吃力:“大小姐您慢著點兒,別摔著。”
夏湘不說話,緊著倒騰兩條小短腿兒。
自己是夏湘,自己已經變成了夏湘,自己沒有辦法不去考慮那些身邊的人,祖父、柔姐兒、蘇姨娘、乳孃,死去的母親,還有父親。
甚至是兩個丫鬟。
米蟲不是那麼好當的,至少,自己沒有當米蟲的資格。夏湘這樣想著,兩個小拳頭捏的死死,哭的滿臉淚珠兒。
自穿越以來,夏湘從未像此刻這般,渴望擁有充足的金錢和足夠強大的力量。
她想起了父親院裡的石榴花,想起祖父落寞的樣子,想起乳孃那滴落入茶水中的眼淚,默默咬緊了牙關……
之後,又拖了兩日,老太爺終於鬆口兒,答應讓夏湘去田莊。
讓老太爺吃驚的是,夏安竟好像鬆了口氣似的,立馬便點頭答應了。
趙姨娘喜不自禁,捧著大管家送來的田產清單跟柳姨娘興高采烈地商量著,翻找著,想要從一片肥田美景中找出一處窮鄉僻壤,窮山惡水來。
“我說妹妹,你用的什麼好法子,把老爺給勸住了?你是沒瞧見,我說要把夏湘送去田莊的時候,老爺那表情,真真兒要吃人似的。”趙姨娘心有餘悸,拿扇子輕拍了拍胸脯,可臉上的笑意和歡喜卻如何都掩飾不住。
柳姨娘沒理她,臉上卻不大好看,輕哼了聲:“別歡喜的太早,我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是誰說動了老爺子?老爺子向來把夏湘當寶貝似的寵著,如今怎麼轉了性兒?”
這一說,趙姨娘也開始納悶兒:“難道,在老爺子看來,夏府的臉面總要比個傻孫女兒來的重要些?”
“姐姐糊塗,”柳姨娘輕輕說了一句,卻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挑了個話頭兒:“咱府上這些田莊,哪處收成最差,哪處最偏僻,便把那丫頭送到哪處去。日後……行事也方便些。”
這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