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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你在盼拜倫·邦奇,對不對?”她的臉仍然沒轉開。海託華的面容冷靜,鎮定而又溫和。然而其中卻隱藏著堅毅無情的神色,她曾在一些善良人的面孔上見過,通常是男人,在她認識的男人中間。他湊過去把手放在她正託著孩子的手上。“拜倫是個忠厚的好人,”他說。

“嗯,我知道這個,同別人一樣瞭解他。比大多數人更瞭解他。”

“你是個好女人。會是的,我不是指——”他趕緊說。然後又住了口。“我剛才指的不是——”

“我想我明白,”她說。

“不,不是這個。這並不要緊。這算不了什麼。一切看你自己打算怎麼辦,這以後。對你自己。對別人。”他瞧著她,她並不轉開臉。“打發他走吧。讓他離開你。”他們彼此望著。“讓他走開吧,孩子。你的年齡可能不比他的一半大多少,可你的生活經歷超出了他的兩倍。他永遠超不過你,趕不上你,因為他浪費掉的歲月太多了。而且他一事無成,像你們這些人一樣無法彌補。他再也無法回頭重新做起,正像你無法回頭勾銷往事。你生了一個男孩,不是他的,而是另一個男人的。你會強行給孩子的生活加進兩個男人,卻僅有三分之一個女人;就算他白活了三十五歲,就算他的生活註定要受到侵犯,也別讓他所受的侵犯有兩個人知道。打發他走吧。”

“這不是該我做的事。他是自由的。問問他。我從沒有想過要留下他。”

“這就對了。你多半也無法留住他,即使你想這樣做。這就對了。你要是知道該如何打發他走就好了。但真要是那樣,你就不會躺在這張床上,懷裡抱著這個嬰兒。你不想叫他走?你不願說這句話?”

“我該說的已經說了。就在五天前我明確地對他說過不行。”

“不行?”

“他要我嫁給他。別再等待。我說不行。”

“你現在還會說不行嗎?”

她直愣愣地盯著他。“是的,現在我還會說不行。”

他舒了口氣,坐在那兒臃臃腫腫地偌大一堆。他的面孔再次變得無精打采,疲憊不堪。“我相信你。你會繼續這樣說,在你見了……”他再次盯著她,目光專注嚴峻。“他到哪兒去了?拜倫?”

她看著他。隔了一會兒她才輕聲地說:“我不知道。”她看著他,她的面孔突然變得空虛無力,彷彿曾使它顯得充實堅定的東西就要流失乾淨,現在什麼也沒留下,沒有掩飾,沒有警覺,也沒有謹慎。“今天上午十點左右他來過。沒有進屋,只到門口,站在那兒瞧著我。從昨晚起我還沒有見過他,他還沒見到嬰兒,我說:‘進來瞧瞧他。’他站在門邊看著我,說道:‘我來問問你,啥時候要見他。’我問:‘見誰?’他說:‘他們可能得派個人跟他一塊兒來,但我可以說服肯尼迪讓他單獨來。’我問:‘讓誰來?’他說:‘盧卡斯·伯奇。’我說:‘好吧。’他說:‘今天晚上行嗎?’我說:‘行。’於是他離開了。他只是站在那兒,然後就走了。”她開始哭泣,他絕望地看著她,像所有男人一樣在女人的眼淚面前毫無辦法。她端直地坐著,孩子抱在懷裡,哭聲不大,也不劇烈,但帶著孤苦無望的淒涼神情,也不掩住面孔。“而現在你卻老在問我是不是說過不行,我已經說過不了,你還要問,不斷地問。現在他早已走了。我再也見不到他了。”他坐在那兒,她終於低下頭去。他站起身,立在她的旁邊,把手撫在她低垂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