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點啊”
夏曉雪瞥了柳磊一眼,唇角微微斜翹了一下,什麼也沒說,徑自回車上去了。
這是譏諷?
柳磊大感不妙好像之前的那點兒親近,就這麼一下,又給拉遠了。柳磊一頭霧水,看看手錶,見離就寢還有點兒時間,就沒回帳篷,跟了過去,跟著爬到了車頂上。
而後柳磊一抬頭,被夏曉雪的神色微微嚇了一跳,結果福至心靈、隱隱猜到了:“你不會是……想踹我下去吧?”
夏曉雪讓了一點地方給柳磊:“這車是你們的。”
也就是說,的確想咯?
柳磊無語凝噎
夏曉雪翻翻揹包,抓出一包煙拋給柳磊。
柳磊接了一看,是熊貓:“你也抽菸?”
“不抽。”
“……所以送給我了?”
“不要就拿來。”
柳磊連忙揣起了煙:“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跟人一屋睡不好。”
“車頂上就睡得好了?
“嗯。”
“呃……你學槍多久了?”
“好些年了。”
“多少年?”
“兩位數。”
“誰教你的,師父嗎?”
“師父?沒有。野路子。”
“野路子?”
“嗯。”
“噢……那這槍怎麼來的?專門定做的嗎?”
“對。量身打造。”
“這年頭,什麼地方居然能打這樣的槍?”
“大家不知道的地方多了。”
“哎?”
“反正現在打不了了。”
兩人聊了一會兒,柳磊趕在熄燈前回去了。
這一晚,車隊裡與前幾晚一樣。
站崗的站崗,睡覺的睡覺。
東方魚肚白的時候,夏曉雪便醒了。
露天睡覺就是這樣——光線沒有遮攔,天一亮就知道。
夏曉雪下了車,拎著水壺去河邊刷了牙洗了臉,便回來取了槍,跟哨兵說了一聲,去了車隊後方幾十米外的大橋上。
這個距離在車隊昨晚安頓下來時“例行清理營地四周環境”的範圍內,所以哨兵並沒有攔。
夏曉雪並沒花費體力練槍,只是耍著槍玩,熟悉槍感。
而後,第一道陽光落上大橋的時候,她望向了東方。
那兒,金烏初升。
隨之升起的,還有哀嚎。
無邊無際的哀嚎。
靈魂的哀嚎。
夏曉雪回頭望向車隊。果不其然,一個個與平常一樣。
沒人聽到。
除了她
而後車隊發生了小小的騷動。
是倖存者。
他們的帳篷裡亂了。
響起的尖叫還沒落地,站崗的軍人已經急急吹響哨子、同時衝向了出事的帳篷。
睡覺的軍人們也起來了,當即挎槍衝出他們的帳篷。他們沒時間穿迷彩服,大半是迷彩T恤加褲衩,還有赤膊的,甚至赤腳的。不過,形象雖然可笑了點,反應卻極快,而且有條不紊、不驚不慌。
夏曉雪沒再看車隊,她轉回頭望向了河面。
運氣不錯。
如果碰上了不可靠的同伴,她還不如一個人遊蕩。反正一兩年之內,城市裡食物充足。
至於一兩年之後……
想那麼遠幹什麼。
一隻白鷺翩翩飛過水麵。
又一隻。
前方稍遠,是第三隻、第四隻。
而後橋下掠出了第五隻。它穿過橋洞,乘風滑翔,飛向同伴。